齐当春闻言,哈哈一笑:“过奖,过奖,出门在外,多有不易,来来,我敬尊驾一碗!”。
说完,端着碗,转身便要敬酒,却猛然间,看到来人那全黑的眼瞳,一惊之下,手中的酒碗抓牢不稳,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那客商诡异万分,众人见状大惊,急忙上前搀扶起老齐,招呼着水湄向通往二楼的楼梯口处退去。
齐当春酒壮胆色,回过神来,愤然一挣,大声喝道:“廷尉司奉上命押解囚犯,谁敢造次!!”
众人慌忙拉扯:“齐护法!齐……老齐!别喊……切莫拖累二爷分心相顾”!
齐当春权衡再三,已然知趣,随着众人的拉扯向后退去。
那黑瞳客商却并未立即动手,抬头望向二楼,朝二楼山水图下一拱手,声音沙哑地说道:“御风客栈的规矩,我等也有所耳闻,此番只在一楼大堂杀这囚徒,不上二楼打扰你店中客人。”
二楼中厅山水图下,管家男子背负一柄黑色长刀,一人一桌,面对大堂,自斟自饮,闻言打眼扫了一下客栈门外,似乎发觉了什么,随后淡然答道:“可”。
黑瞳客商见主家应允,随即转身走向囚徒。
王二郎头戴枷板,脚锁重镣,缓缓站起,一睁眼精光四射,威猛无匹,口中暴喝一声:“来杀!”
黑瞳随即冷笑桀桀,亮出双手,十指套戴着玄铁指套,指尖之上黑气萦绕,脚一蹬地,纵身跃起,凌空向枷板上的那颗头颅抓去。
囚徒王二郎却也不闪不避,不退反进,双手抬起铜枷一角,撩向来人前胸。
黑瞳又是一声冷笑,翻爪下按,玄铁指尖与铜制枷板撞在一处,一声清响,电光火石之间,二人各退一步,旋即再上,拆招换式,打将起来。
这二人的修为,皆是已经到了八境的高手,只是那王二郎的头颅与双手皆被禁锢在铜枷之中,双腿有镣,打斗之间不得大开大合,但也不曾采取守势,出手不惜性命,奔着两败俱伤,一往无前,一时间竟未落下风!
客栈二楼和三楼已经歇息的商贾,早已惊醒,只是大多数不敢走出房门,也有胆大好事者,扒窗下望。
强风湖畔南端,白驼旁侧。
少年秦青手攥信笺,咬牙踱步,胸中愤闷交加。
那鼠目老头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近之人了,前番赠信托寄,分明是此次敌人不同以往,抱着有去无回的念头。
秦青望向远处那灯火通明的客栈,思忖再三,一跺脚,去他的吧!将手中书信撕的粉碎,大步向客栈走去。
客栈大堂之上,黑瞳久战不下,后退三步,口中微动,双手玄铁指尖上,黑色死气大盛,一双漆黑瞳子,迸发出猩红血丝,面目狰狞,似地狱饿鬼。
囚徒王二郎气势如虹,毫无惧色,提气上行之间,双手攥拳,猛然一挣,那铜枷一侧的一行梵文小字却是一亮,微光流转,将他体内真气压制回去。
二郎苦笑一声,双目精光四射,死盯着对面那漆黑的眼瞳,摆开架势,继续以纯武力拒魔。
“速战速决,莫要拖延”!和黑瞳一桌的另一名客商打扮之人,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自怀中抽出一柄猩红匕首,向二楼一拱手,意思明显,也是不上二楼惊扰,只在大堂动手。
二楼山水图下,管家男子眉头微微一皱,打眼扫了一下大堂地面,略一停顿之后,又是一个字:“可”!
那持红色匕首的客商闻言,一双眼瞳向上一翻,变得全白,纵身扑入战局,右手持匕首前刺,左手自怀中一探,摸出一簇细小的白色飞箭,挥手漫洒。
除王二郎之外,就连躲在一楼大堂楼梯口处的齐当春六人,也被白色飞箭笼罩其中。
二楼中厅,管家男子见状眉头大皱,抬手扫翻桌上箸筒,飞出十几支筷子,将射向齐当春等人的飞箭尽数打落。
这边,大堂上,黑白双瞳战二郎。
王二郎身受梵文铜枷禁锢,不得调用体内真气,以凡人之躯,凭武力拒魔,连番避开白瞳的飞箭与匕首,身体侧歪,重心大失,黑瞳趁机抓向自己头颅的铁指却万难躲闪,眼看就要重创当场。
性命攸关之际,二楼山水图下,管家再度出手,将手中的铜盏掷出,击中黑瞳铁指,声响处,火花迸起。
几乎与此同时,黑瞳与王二郎之间的地面,一声暴响,裂开一个大洞,一柄黑色秤杆自洞中伸出,将那萦绕着死亡气息的铁指,生生击退。
眼看就要建功,却被拦阻,那白瞳不由得心生怒意,抬眼瞪着二楼,恶狠狠的叫道:“厅堂任决江湖事,越阶即是我为敌!
你们御风客栈自己定的规矩,今天要自己坏了去?”
“以二敌一戴枷者,还用暗器,且殃及本店其他客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二楼管家男子说完,将一枚青豆丢入口中。
“唉,实在是忒不要脸!”,一个獐头鼠目的猥琐老头从破开的地洞中窜出,手持黑色杆秤,嘻嘻地笑道。
王二郎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