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儿……”
顾母欲言又止。
顾然知道母亲的想法,这是害怕遇见熟人。
上前一步轻声说道:“老钱估计要许久才能回来,我们先祭拜父亲吧,顺便告知一声为他重修墓地的事儿。”
顾然来到墓前,放下香火蜡烛道:“等老钱回来,我们估计也祭拜完了,到时候我们先去镇上落脚,等他们把墓修好,我们再回来看看父亲。”
听顾然这般说,顾母这才放松神情,蹲在地上与顾然一起摆弄祭品,点燃香火蜡烛。
顾母轻轻的擦拭着泛白的墓碑,一边絮絮叨叨说着话。
顾然祭拜后走到一边,将时间留给母亲与父亲叙旧,眼中担忧的望着墓前身形单薄的顾母。
顾母的身体自从再次相见后,就再没胖过。
东山县的大夫说得没错,顾母的身体确实亏空得十分厉害,估计坚持不了几年了。
顾然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在为这具身体弥补遗憾,同时陪顾母走过这最后几年。
“然儿,我们走吧!”
顾母唤醒想得入神的顾然。
“母亲与父亲说完话了?”顾然问。
顾母展颜一笑:“嗯!”
顾然上前扶着顾母,两人一起回到马车上。
“娘,我们就在车上等着老钱,待会儿人来了,你就在车里那里也别去,我下去与他们说。”
“好,然儿安排好就是!”顾母点头回答。
燕雀归巢时,老钱终于带着一老一少两人回来。
顾然下车与两人交谈,顾母坐在马车上,撩开车帘看着三人一直讨论什么,之后三人又爬上土包丈量尺寸,来回折腾有大半个时辰,顾然终于回到马车上。
“父亲的事情已经谈妥,明日他们就叫人来动土,我们先到最近的镇子上安顿下来,明天还得老钱多跑两趟,去订些青石土灰回来……”
顾母微笑着听着顾然安排,老钱蹲在马车外,记下明天少爷要他做的事情。
“好了,暂时就这些。”
顾然问完顾母意见,招呼老钱上车往镇子方向驶去。
接下来几天,在顾然忙着给自己便宜老爹修墓的时间里。
‘刀魔’顾然连屠青州黄玉城三族,共计五百三十七人,黄玉城主望风而逃的事迹,惊动朝堂传遍整个青州。
“那小子杀性挺大呀!”
天幕山无忧宫中,大乾离王殿下毫无形象的斜坐一旁,对着夜舞衣感慨道。
“青州?”随月回头看向公子。
夜舞衣举着酒杯对两人道:“顾阿郎的父亲原是青州离县县令,据说卷入了一场贪腐案,如今看来是另有隐情。”
“哦~报仇啊!”
离王将手中杯酒一饮而尽:“你那个掌控欲望极强的爹,这次怕是又要发怒了!”
“天高皇帝远的,他除了发怒又能做什么?”夜舞衣撇了撇嘴。
“你就不怕他找你顾阿郎的麻烦?”
“我们阿郎的本事大着呢!”随月一边给离王添酒,一边接口道。
“也是!”离王赞同一句,随后放下酒杯看着夜舞衣道:“考虑得怎么样?”
“离叔,他始终是我父亲!”
夜舞衣转头望向窗外,群山之间薄雾逸散。
“嗤~~~他又何曾想过那人是他姐姐!”
离王单手一抚,桌上酒杯从窗口飞出,遗落群山之间。
“姑姑当年的事情,他知道后也很后悔。”
“你还向着他说话?后悔?后悔有什么用!”
离王声音逐渐增大,最后干脆在倒在竹床上。
“离叔可是醉了?”
夜舞衣向随月使了个眼色,随月连忙上前搀扶夜离。
夜离挡开随月的手,翻身爬起道:“你当真不肯帮离叔这一回?”
夜舞衣终于放下手中酒杯:“离叔可曾想过,我也参与进来的后果?”
“能有什么后果,把他气疯?我求之不得!”
“他的脾气离叔应该清楚。”夜舞衣轻轻摇头道:“气疯他的结果,就是大家都别好过,搞不好最后弄巧成拙。”
“……”
夜离仔细一想,以他皇兄那种性格,这样的可能性不小。
“不管离叔怎样做,姑姑都不可能复生。”
“我不可能就这样算了!”夜离倔强道。
夜舞衣摇头:“我的意思是,离叔你既然只是为了出口气,大可不必这样做。”
“嗯?”夜离疑惑。
“现在不是有个现成的人选!”夜舞衣重新拿起酒杯道:“你觉得以他的脾气,会放过如此嚣张的顾阿郎?”
“嘿嘿!”夜离突然坏笑着一拍桌子道:“对呀!老子可以暗中助顾小子,让顾小子恶心死他。”
夜舞衣看着已经兴奋起来的夜离,微微摇头道:“这种事,你最好先与顾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