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地上,却感觉自己像是在地上扭曲挣扎的蛆虫:渺小、令人耻笑。
泪水模糊之中,看见熟悉的人朝我跑来,心理防线快要决堤,被流放的小女孩终于在危难之中看到了一线曙光。
殊不知也是这一线曙光,将我拉入了地狱的更下一层。
只见人影速度逐渐放缓,像是克制?可笑,我正在思考着一些什么我没事别担心的措辞,好像电视剧be结局一般。
只见那人冷冷地蹲下,我们只有简短的对视,以为他会将我抱住,于是潜意识地朝他靠过去。
终于入怀,内心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的手慢慢地搭在我的背上,却默不作声。
我感到生命如同气息从我嘴里吐出,越来越虚弱,气若游丝,像一只吐丝吐到尽头的蚕。
“没…我没事…”还没等他开口,我就自顾自地自嘲起来,突然感到胸部一股钻心的疼痛。
手一摸,竟然就沾满了鲜血…这个人…莫非不是苏哲…已经没有思考的力气,就倒在了他的怀里。
“她已经被我解决了。”
耳边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反而却显得周边一片寂静。
“老大…林总没让我们要她的命啊…”
“哼。”
这个所谓的老大冷哼一声,将我抱起,自顾自地离开,只留下瞠目结舌的一群“手下”。
吃饭时间到,“手下们”开始给仍然被困的张琪。
“哎那女生就这么死了?”
“是啊 你看她被我们打得都奄奄一息了,还被老大捅了一刀…走的时候,面色惨白 这不就是妥妥的没气儿了吗!”
“万一张氏找我们麻烦怎么办?”一个看起来呆头呆脑的人,边给张琪打饭边问道。
“我说你傻你真傻!”旁边的刀疤脸用手推了推那个呆呆的男人,“你真以为那个是张琪吗!那个是林总指定要弄死的戚氏小姐!”
张琪听到这些话,彻底坐不住了。再胆小如鼠,再是个怂货,在人命面前也不能退缩。
“等等!你们说清楚!谁死了!谁死了!!”张琪不停的拍打着大门,锁门铁链碰撞声和张琪的喊叫声交织贯彻整个地下室。
“不该问的别问!”刀疤脸将饭通过小窗送进来,训斥完又恶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走了。
“你们…你们…你们这样迟早会被一锅端掉的!”张琪似乎深谙他们这个组织的盈利手段和目的,一下子将饭菜都打翻,被无奈自责的情绪深深控制。
如果自己当时不那么怯懦,是不是就不会有人替自己去死了?
那个男子将我抱起,不知道去哪里。薄衣被血完全浸染,腥味冲得我的脑子直发晕。
这个男人是不是苏已经不重要了,生死面前,都是小事。
我就要死在这了吗?最终还是没有扛过去啊,林雪此时一定很开心吧。
然而,比起我奄奄一息的凄凉,家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戚总,恭喜你啊!学院那边说婉婉表现不错,颇有你当年的风范!”林雪几近谄媚,在有限的时间里做无限能讨好戚林的事。
林雪见戚林全神贯注地看着婉婉上课的监控录像,丝毫不理会自己,便将电视一关,
“哎呀 就这几段录像你前前后后看了几遍啦!该吃饭啦”边说着,就将戚林往餐厅搀扶去。
“学院那边这几天的录像怎么没来?”戚林对林雪这种行为十分不满,但也没说什么,欲言又止的样子。
“那边最近在清理排查这些监控摄像,所以这几天会推迟一点到。你呀,就别担心了!”
自从婉婉回来,戚林就逐渐在剥离林雪手中的权力。
林雪自然也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方案。当初能把婉婉推入海里,这次就不能再来一次吗?
何况,林雪还为戚林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只是苦于这么多年,她始终没有名分。
在婉婉离家的这么多年,已经记不清有多少个深夜,林雪跟戚林为这个名分的事情争吵了。
只是,每一次戚林都以女儿为由,拒绝给林雪和她儿子名分。
“不承认就是不承认!你不过是趁我喝醉了恬不知耻地陷害了我,你还好意思要名分?!”
“是儿子又如何?我告诉你,集团继承人,只能是戚婉!”
这些深夜争吵里,戚林的怒吼,一字一句刻印在了林雪的心中。
这么多年,戚林的想法从未发生改变,这么多年,无论婉婉生死如何,他都从未认同过林雪母子的身份。
只是看在孩子尚小的份上,将他收在了亡妻的名下,做一个名义上的孩子,从未带他出去见过亲朋好友。
“就算是为了儿子,也要不惜一切代价,掌控集团。这就是她应该得的!这么多年,在集团任劳任怨,这就是她跟儿子应该得的!”她如是想。
母爱深沉,可以让万物生机焕发。可注入邪念的母爱,也能掀起不小的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