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慎成一脚刹车停下来，他侧着脸，目光在姜苒脸上停留了两三秒。

姜苒被他看得浑身毛躁。

“我不会做饭，我吃食堂。”

姜苒勉力解释。

她本想说，父母出事前，她家虽然不富裕，但爸妈把她照顾的很好，她只要安心学习就好。

她从来没做过饭。

话到嘴边，尤其是面对顾慎成，姜苒咽了回去。

顾慎成一言不发，姜苒撇头望向窗外，街上空空荡荡的，就连车也没有几辆。

中心医院路口，有家二十四小时的大型超市。

他们走进超市时，已经夜里十二点多了，超市里灯火通明，宛如白昼。顾慎成走到推车附近，抽出一辆推车。

“你推着。”

他把推车塞给姜苒。

“……”

姜苒忍了忍，还是对金主妥协，“顾律，你饿了的话，不用那么麻烦。路边很多宵夜，”

话说到一半，姜苒觉得自己失言了。

顾慎成是什么人啊？全国顶级刑辩大律，金字塔最顶尖的那一拨，随便调教几个律师，都是全国杰出法律青年。

这种人，怎么可能吃路边摊？

姜苒觉得自己挺可笑。

顾慎成仿佛没听见，迈着大长腿，往超市里走去。

他路过琳琅满目的食品区，姜苒随手一指，“顾律，半成品的也有很多，您要是饿了，加热一下就行。”

“你是在为自己不会做饭找借口吗？”

顾慎成冷眼。

姜苒只好闭嘴，就像个小可怜虫，推车跟在顾慎成身后。

顾慎成没看食品区，他直接走到厨具区。

他随手拿了个电磁炉，放在姜苒的推车里，又挑了两口锅，一个炒锅，一个深汤锅。

姜苒被这番操作震惊。

“顾律，我说的是真话。我不是偷懒，我真的不会做饭。”

顾慎成抱着胳膊，轻轻挑起眉头，“我让你做了吗？”

姜苒被噎了一口，只能跟在顾慎成身后看着他，短短十来分钟后，能坐下一个成人的手推车里，被塞满了锅碗瓢盆。

“他会做饭？！”

姜苒瞳孔地震。

这个男人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算掰开他的头发丝看，姜苒也不认为他会做饭。

“发什么呆？”

顾慎成屈指，在纸盒上狠狠扣了两下。

姜苒赶紧扶着要掉落的蔬菜包，今天太过魔幻了，她一时间想出了神。

“没事。”

姜苒收起好奇心，注视着顾慎成往车里扔菜。冰鲜的虾和鱼，至少放了四包。

“那个，顾律，我没有冰箱。”

顾慎成被气笑了。

“我为了吃口饭，还得买台冰箱是么？你的小破屋子放不下冰箱，我还得买个大房子，把冰箱供起来是么？”

顾慎成没做停留，继续往前走。

夜深人静，超市的生鲜区里空无一人，两个人的声音在超市里回荡。

“买多了浪费。”姜苒撇撇嘴。

默默给顾慎成贴了个新标签。

“我愿意。”

眼看着购物车塞满，顾慎成心满意足的往收银台走去。

收银小姐姐的目光，在顾慎成和姜苒身上来回扫，就像扫码枪，她从没见过如此俊男靓女组合，觉得非常养眼。

姜苒被看得难受，她放下推车，先走了出去。

顾慎成扫了她一眼，准备把车钥匙扔给她。

“喂，你会开车吗？”

姜苒眼部肌肉紧紧抽动一下，她摇了摇头，眉眼瞬间暗淡。

“我没驾照。”

结完账，顾慎成重新把购物车扔给姜苒，“推着，去停车场。”

收银小姐姐看呆了，开始猜测两个人的关系。情侣？一点也不想，哪有这么狠心的男人？非情侣，大半夜出来买厨房用品？

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收银员叹了口气。

“唉，怪事儿越来越多了。”

来到城中村楼下，姜苒看着六楼，开始腿抖，顾慎成这个黑心鬼，一定会让她拎东西上去的。

果然，顾慎成走到后备箱。

姜苒慢悠悠地下车，假意拧了拧被顾慎成压过的手腕，很为难。

“顾律，你看前面有个小店还开着，要不你凑合吃一口得了。这些东西你带回家。”

姜苒往小道深处指了一下，那里面有家烧烤店，烧烤的香气顺着小道扑鼻而来。

顾慎成黑着脸，他修长的指尖，在西装扣子上轻轻一拨，西服敞开，一股暗暗的香气飘了出来，带着幽幽檀香。

他把车钥匙扔给姜苒，“关门总会吧？”

“……会。”

不由分说，顾慎成两手提满了东西，登上楼梯，往六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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