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那!阿嗲里额娘来...”
老闵怒骂一声,“老子是被他们,给赶出寨子来的好伐!”
罗旋问,“这是为什么?”
老闵叹口气,“想当年,阿拉也曾意气风发!忆往昔,我也是踌躇满志!
奈何曲高和寡,犹似谪仙下凡。那些庸脂俗粉,如何能够明白阿拉的抱负与理想?”
罗旋皱眉,“说人话。”
老闵叹口气:“唉,老子当年插队,想充骚...”
罗旋问,“然后呢?”
“然后...我充骚不成,反倒惹了一身骚呗。”
老闵的神情暗澹下来,“我家以前在旧时期的时候,是开照相馆的。
后来公私合营之后,照相馆就淘汰下来了一台,德国产的旧式照相机。”
老闵说道,“再到后来,我就到这里来下乡插队。
于是...想显摆自己是个文化人、是个现代人的我。
就不远万里、也不辞辛劳,把那台照相机,给扛过来了。”
老闵道,“一到寨子里,我就吆喝着,要给大家伙儿照相。”
“结果闪光灯,卡察一声...”
老闵叹口气,“当场吓晕过去2个老头。3个大姑娘,被吓得身上的筒裙也飞了...就那么光着个屁股。
呲熘熘的跑回了家,钻到床底下瑟瑟发抖...再也没敢出来。”
老闵仰面朝天,
感慨万千,“你是不知道,当时那个场景呐!”
“这里养猪,它都是散养的,满寨子乱窜。”
“镁光灯一闪,猪乱叫、鸡乱飞,狗也被吓得...咬住主人屁股后面追。”
老闵哭笑不得,“女人哭、娃娃嚎,男人们被吓得石头上撞青包。
老头昏厥了俩,老太婆被吓晕了仨...可怜的艾米丽,至今还瘫痪在床上。”
罗旋皱眉,“艾米丽是谁?她怎么会被吓得瘫痪了?”
老闵一直都没个正形。
但罗旋谈到艾米丽的时候,直到此时,老闵的脸上,才终于露出了一抹痛苦之色。
“艾米丽...是个苦命的孩子,她从小双目失明。”
老闵的眼眶里,
开始有水波在荡漾,“但那个时期的她,好歹还能一瘸一拐的走路。
要是稍稍走的远一点的话,艾米丽从地上爬,也是能够爬出门,来换换气的。”
“我造大孽了哟!”
老闵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很重、很响。
“艾米丽她看不见东西。但在照相的时候,她被受了惊的猪,给拱翻在地。”
老闵又狠狠地扇自己一巴掌。
这一次,
声音就更响、更清脆了...
“害人害己,害得艾米丽瘫痪在床,害得艾米丽的一辈子,就这样被农毁掉了...
叫农充骚!叫农显摆!
叫农秀优越感!
!”
老闵一边念叨,一边勐扇自己的耳光。而且一巴掌扇的,比一巴掌更狠!
罗旋叹口气,“老闵啊,事已至此,你也不必这么自责了。
试试看有什么办法,尽量去弥补艾米丽,才是正经。
如今你就是把自己的脸,给扇成了猪头,它也于事无补啊。”
老闵‘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嘴里念叨着,“怎么弥补呀?我每个月的口粮、加上我家里面寄过来的钱。
其中大部分,都给了艾米丽家。除此之外,我还能做什么呢?”
罗旋拍拍老闵的肩膀,
柔声安慰他,“先干活儿吧。有了房子,我才能在这里安顿下来。等我了解一下情况之后,我来试试,看看能怎么帮助一下艾米丽。”
老闵缓缓抬起头来,
侧着脑袋看着罗旋,“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是我造下的因,所以...就应该由我,来承担这个果。”
“说什么呢?”
罗旋笑道,“我们都是在插队的知青。在别人的眼里,你和我就是一个小小的群体。”
“你若是挨揍,我铁定也吃不上肉。”
罗旋道,“若是我们惹毛了某一个寨子里的人,他们要来收拾我们的话,恐怕绝不会分谁是谁。
人家会把你我,都一起收拾了不是?”
“我们...老闵你知道,这个词的含义了吧?”
罗旋拉起老闵,“你有扇自己的力气,还不如卖力的、多替我把地基给砸的牢实一些、平整一点呢。”
老闵静静地看着罗旋,嘴唇蠕动...
罗旋拍拍他,“什么话都别说了。更别说你喜欢我之类的屁话,我这个人...对性别卡的很死。”
老闵脸上顿时阴转晴。
只见他呵呵一笑,“你自带干粮,这可是大大的失策呀!”
罗旋瞪他一眼,“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