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抬眼看他,带着疑惑:“你知道为什么?”
“我虽然不敢说了解大小姐,但也见多了高门贵子,对他们这类人的心思,略能猜出一二。”
时衡一脸淡泊无欲,看着裴衍,薄唇开合:“你想听吗?”
裴衍定定地看着他,半天才点了点头。
时衡勾了勾嘴角:“因为,她可怜你。”
裴衍瞳仁猛地放大,像是被对方说的话所冲击,一时难以消化。
“……可怜?”
“没错。本质上和可怜一只路边的弃犬,或者放走一只脚边的蚂蚁,没有任何区别,你在她眼中只是一个可以施舍同情的对象,一个成全她善心的机会。哪怕不是你,换了任何一个人有你这般遭遇,她都会这样对那个人。”
时衡盯着裴衍,一字一顿:“千万不要以为这代表她对你青眼相待,或许在她心中,你连一个人都算不上,只不过是一个供她消遣取乐的,玩意儿。”
刻意放缓语调,时衡加重强调了最后三个字。
他不放过裴衍眼中任何一丝怔愣和受伤,心中涌起报复的愉悦感,还状似体贴地叹息一声:“原本我也不必多嘴,与你说这些,不过是不想让你沉迷太深。大小姐天生贵胄,又得宗主宠爱,随时可以从与你的关系中脱身。但你如果陷了进去,生出僭越之心,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尾音刚落,只听“啪”一声脆响。
裴衍手中的玉瓶,竟被他生生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