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女士和林同志第二天吃完早饭就开车回去了。

姥姥没有告诉林毓，家里有什么农活要干。但林毓记得哪些土地是姥姥家的，她决定出门去看看。

姥姥家的土地不多，一片菜园和一片荔枝林。

菜园里面种着两排空心菜，其他地方种红薯和玉米。

正值空心菜生长旺盛时期，两排地过去都是绿油油的，矮矮的空心菜。林毓看着，仿佛已经在脑海里想象到它被叉断放在菜篮里的模样。

玉米长得还算好，只是没有隔壁李婶菜园的高大，可能是品种不同吧。

回家的路上，无意见到鸡棚旁边的烂盘上，四季韭菜又开花了。花上还残留着些许冬日露水，林毓着实无聊，便伸出手指将离得近的一株韭菜花上的露水轻轻弹下，为这静谧的早晨添多一道清露之声。林毓越弹起劲，将盘里的韭菜花上露水全都弹了下来。看着露水以好看的曲线弹飞，林毓心情也跟着愉悦了不少。

到家的时候，姥姥又出去买菜了。姥姥叫谢欣，是榕县本地人，和姥爷是一个村子的人。当初很多大人都在劝阻她嫁个当地人，不要远嫁。她拗不过家里人，稀里糊涂地接受了姥爷吴文钧的表白。

不过，姥爷也是个会疼人的男人，姥姥嫁过来之后。他和亲弟分了家，留有一套房子给母亲住，没让她处理婆媳关系。他也从来不让她干粗活，两口子过得很幸福。生命在四季轮回中日渐繁华，唯有秋日的她洁白如初。

“毓毓，蹲那干嘛呢？”

“没什么，姥姥，我想多转转这片地。”

林毓起身拍拍裤腿上的灰尘，转而环抱姥姥的手。

“姥姥，要不你教我点东西吧，我不想一天到晚无所事事。”

姥姥想了想，小县城的生活不同于城市里的快节奏，这里会有更多的休闲时光。林毓在城市里待久了，一时闲下来不知道干什么，倒也合情合理。

“那你要不要学学开电车？你舅那辆电车搁屋里都积灰了。”

“啊？姥姥能教我开电车吗？我记得姥姥不会啊？”

“哈哈哈，姥姥是不会啊，所以要找人教会你。隔壁王婶无聊得很，平时除了打麻将就是开车电车去吃吃喝喝，改天我让她过来教你。”

王婶？林毓上高中以来回来的日子少了，和周围的邻里没那么亲密。在脑子里检索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出王婶的面容。

“姥姥，我学会了电车，以后我就能载着你去买菜，你就不用天天走路去啦。”

“我都可以的啊，走习惯了的。”姥姥很平常心地说道。“趁我现在还走得动，我得多走走。”

林毓鼻头一酸：“姥姥，如果你走不动路了，我会推着你继续看壮阔的河山的，我会陪你一辈子的。”

“一辈子陪着姥姥啊？不嫁人啊？”

“姥姥不让嫁的话，我一定不嫁。我听姥姥的。”林毓把头靠在谢欣的左肩，声音糯糯的，像是在撒娇。

“毓毓，遇到心爱的，放心去嫁，我们给你撑腰。”

给你撑腰的，永远都是身边的体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