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与淮停在床旁,久久凝视着她恬静的睡颜。
“岁岁……”
“嗯?”
睡梦中的人儿下意识地呢喃,并没有被这一声轻声呼唤所吵醒。
但这让他确定了自己没有认错,齐与淮勾唇而笑,不自觉攥紧了怀中的传送卷轴。
他微微蹲下身子,被发冠束于脑后的青丝缓缓垂下,暮岁瞬间被龙延香的味道所圈绕。
这该死的,熟悉的,令猫安心的味道啊!
齐与淮依旧眨着那双含情眼,但这次里面没有欲望,有的只是怜惜与宠溺。
他轻轻的,落下一个微不足道的吻。
柔软的唇即刻分离,他是如此虔诚,像对待易碎的珍宝一样抚过暮岁的额头。
“晚安。”
今夜过后,你将不再是独属于我一个人的。
你生长于我的身旁,但未来,是我把你放逐于自由的山野之间。
齐与淮悄无声息的来,悄无声息的去,他道过别,如今…是时候去赴一场不归宴了。
……………
“谁啊!大半夜的不睡觉扰民,小心老娘投诉你!”
暮岁发出一个重重的鼻音,臭着一张脸对门外喊道。
这也不知道是开启了什么奇特的机关,外面真的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她还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只是在气愤每次美梦到关键时刻,总会有不长眼的吵醒她。
砰!
随着大门被人一脚踹开,暮岁瞪着大眼叉着腰,愤怒指数持续上升。
还没有从睡梦状态完全清醒的她,撸起袖子就打算上去干架,那人的一句话,瞬间让她把想做的事情付诸于实践。
一个胡子邋遢的大汉,语调先是惊喜,然后变得万分嫌弃,这要能忍,我就佩服他/她!
“这还有个藏起来的,可惜了年纪小,身材也柴……”
砰的一拳把人打到飙鼻血,才发现这家伙是个官兵。
穿着盔甲人模狗样的,和以前想惹惹不起的黄将军同款。
看着他胸口凹下去的一大块盔甲,暮岁才皱起了眉头,差点忘记自己现在是个暴力女。
可似乎也没打错,谁让这家伙“私闯民宅”又“口出狂言”的!
她动了动鼻翼,随着空气涌进来的全是血腥味,她切了一口,突然觉得自己打轻了。
特别是看到满殿眼熟的宫女太监倒下一片的时候。
虽然搞不清楚是啥状况,但现在就是这么个状况。
暮岁左勾拳右勾拳,再来个横扫,虽无章法,却处处蛮力。
宫殿是木头造的,可不兴用火啊!
似乎这里已经接受过一轮摧残,剩下的都是没有什么上进心的士兵,被她轻轻松松撂倒。
暮岁拍拍手,脸上却毫无半点轻松之意。
她的确是只会卖萌撒娇的小猫,可又不是蠢,又不是没智商!
眼下的情况,用脚趾盖想,都知道是有人想谋反!
“小夏子,发生什么了?”
暮岁把一位瘫在地上的太监提溜了起来,看他这样你肯定猜不到他是御前大总管最得意的干儿子。
可毕竟人家头上还流着血呢,也不能指望他有多淡定不是?
而这位太监被不认识的女孩叫到也是一激灵,先不管她怎么知道自己是谁,就看她那武力值,他也得恭恭敬敬的回答。
“是造反的起义军,他们杀光了驻守在宫的御林军,如今已经占领了皇城,陛下写了罪已诏,让还活着的宫女太监能跑就快跑,自己独自前往了塔楼,干爹已经跑了………”
要不怎么说能在御前得脸呢?
就这整体的陈述逻辑性还是非常值得肯定的,但这信息量着实令她脑子爆炸!
只是睡了一觉,怎么还能被偷家呢?
暮岁手一松,也没管被她所救的宫女太监是否已经全部跑路。
她咬紧下唇,直到勒出血丝也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就像是心灵感应般,她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齐与淮,南枝,齐瑾熠,猫妈妈和暮年……
他们也深陷这场浩劫中,甚至有可能已遭遇不测。
光是想想,就觉得痛到无法呼吸。
但现在她关心的人里,只有一个人有明确的去向。
齐与淮在塔楼!
暮岁的眼变成兽瞳,只剩下这一句话在脑海中盘旋。
她就像是黑夜中的魅影,快速游走在屋檐之上。
而她又像一把隐在暗处,随时都能出鞘的剑。
在这个地方生活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会没有感情呢?
暮岁宁愿略微停下脚步,也不能对他们烧杀抢掠的行为视若无睹。
五指张开已成爪,锋利地把敌人通通开膛破肚。
瞳孔里没了往日的天真烂漫,只余下冰冷残光。
暮岁看着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