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的是,这点被君钥看见了。
人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很显然,君钥不是会于无声处消亡的人。
她很决绝地选择了爆发。
或者说,她一向都是这种性格,很霸道,很自我。
虽然在来到这个小镇后平复了很多,但她终究还是养尊处优多年的公主。
对于她来说,她放弃了优渥的生活,跟着这个穷丫头来到这个荒郊野岭处,全靠她的恋爱脑撑着让她觉得分外满足。
结果这个穷丫头抛弃了她,和外面的野男人勾搭上了。
妒火在她内心中燃烧,但她不会去真心怪罪这个穷丫头的。
肯定都是外面那个野男人在勾搭她,引诱她抛弃自己。
只要解决了那个引诱的人就好了吧?
穷丫头还需要她的调教看管,绝不能再让人趁虚而入。
以夫为天的女人是这样子的。
她无力离开自己的爱人,也同样无力去怪罪爱人的滥情,只能归罪于外在的诱惑。
明明是爱人的滥情却依旧要受害者间内斗。
但此时的情况也确实不一样,君钥连守了几天也没有找到那个野男人的踪影。
她开始痛恨自己的体质了,为什么一到夜晚就会忍不住睡觉?
那个野男人肯定是在晚上偷偷摸摸过来的。
她开始变得疑神疑鬼,敏感多疑,尖酸刻薄,阴阳怪气,把小镜子折磨得苦不堪言。
每当小镜子质问她的时候,她却总会恢复正常,体面带笑地说道:“没有发生什么,一切都会好的。”
只要把那个男人找出来杀掉就好。
只要维持现状,默默将他解决,她们都会像以前一样的。
或许小镜子会伤心,不,不会的。
她会为这个男人的骨灰献上最后的祝福,
祝他下辈子沦为畜牲道。
破坏人家庭者死不足惜。
可是人的抗压能力是有极限的,压死骆驼的往往是最后一根稻草。
君钥一直找不到那个男人的踪迹,只知道他晚上会出现。
终于在一个乌云密布的白天,可能是一句话,可能是一个动作,可能是一声呼吸。
总之,君钥的心底防线崩断了。
她爆发了。
在一番哭诉和愤怒地吼声中,她试图将小镜子绑起来,藏起来的时候。
一双手阻止了她意图施展暴行的举动,那个男人出现了。
君钥脸上有些癫狂的笑意,在看清那个男人面孔的时候凝固了。
那是个和她极为相似的样貌,她更偏柔和女性化,他更英气锐利。
除此之外,几乎一致。
宛若双生。
她想起来了,
原来,他是皇子啊。
不知何时,君钥消失了,只留下君尧在场。
他紧紧抱着明镜喃喃道:“我不会伤害你的,别背叛我,别离开我,别抛弃我,求你别放下我。”
他眼中充满了惶恐不安和隐约的自卑。
他在乞求明镜的回应。
像在乞求神明的垂怜。
显然明镜的沉默给了他极大的不安心。
他将自己的内心赤裸裸地展露在她的面前。
畸形的,贪婪的,暴虐的,敏感的。
他谨慎而试探地伸出了寻求治愈的手。
良久的死寂中,君尧也陷入沉默,他的手臂有些无力地松开。
他开始后悔他的莽撞。
下一刻,明镜回抱住了他。
明月主动奔他而来。
一瞬间百花盛开。
由寒凉枯萎的严冬,进入了盛大的花季。
院外的乌云也散开,暖阳布满了整个世界。
他知道,小时候那个穿着幼稚裙子,被强行矫正仪态,被所有人指鹿为马的小孩。
已经得到了永远的安息。
……
后来一个偏远小镇中临近山水的小院。
有一个温和慈祥的老爷爷,他总是独来独往,不爱说话,喜欢沉默,但有事找他却总会帮忙。
他说他在积善德,他有一个很棒的梦。
他想要实现它。
他信佛,院内总是摆满了很多与佛相关的东西。
他说这是他娘子信仰的。
没办法,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其实他对佛祖并不感冒,毕竟佛祖都不允许人谈恋爱,而他又是恋爱脑。
虽然不懂恋爱脑什么意思,但根据老爷爷的解释,这是他娘子说的。
一心一意喜欢娘子的意思,娘子最大,娘子说的都对。
他觉得他是恋爱脑。
背后也有人议论他娘子的真假,觉得这个老人可能脑子出了点问题。
但一些相信老爷爷说的故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