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嫣然心中发慌，脸上依旧强撑镇静。

她嘴角弯了弯，勉强挤出几分笑，笑意达不到眼底。

“皇姐，别开玩笑了。我胆子很小的，别吓我了。”

梁锦看向故作乖巧的人，轻轻摇头，那张脸本身就不怒自威，很有气场。

“本宫从不开玩笑，五皇妹，你是知道的。”

“来人，把人带上来。”

“走。”黑甲像拖仇人一般，举止粗鲁的将一个女人拉上场。

女人一身宫装，已经满是污秽，披头散发，看不清模样。

她重重摔在地上，露出来的十指向众人展示，经历过怎样的酷刑。

见到熟悉的身影，想到自己早上失踪的贴身婢女，梁嫣然手心冒起冷汗。

难道失踪的湘月，被梁锦的人带走了？

不……

绝不能让湘月攀咬上自己。

眼神转换间，梁嫣然便决定了曾经心腹的生死。

“抬起头来。”

湘月跟随梁锦的命令，缓缓抬头，目光最终在梁嫣然脸上停下。

昔日主仆四目相对，梁嫣然几乎不敢相信，这麻木枯萎的人，真的是自己的心腹湘月么？

才区区一个晚上，怎么就成了这样子。

湘月看着满眼震惊的主子，未语泪先流，同时心中也做了个决定。

不等她张口，梁嫣然先迫不及待起来。

“贱人，亏本宫如此信你，视你为妹妹。你竟然背叛本宫！”

“殿下。”

湘月一脸呆滞的望着梁嫣然，眼中除了震惊，还有不解。

梁嫣然才不理会这些，一个奴才而已，就该为主子去死。

亏她今早得知湘月不见了，还好一阵担心，又派了那么多人去找。

湘月在公主府，也能被梁锦抓走，那是她蠢。

这些年自己对湘月也不薄，吃穿用度比别的宫女好那么多，现在是自己要回报的时候了。

“你还有脸叫本宫，贱人。”

梁嫣然顾不上尊卑之分，抬手向自己口中的贱人扇去。

“伙同贼人盗走本宫心爱的珠宝，本宫正派人四处找你呢。”

说着，她又往湘月身上狠狠踹去。

可她想弄死湘月的计划没有得逞，被梁锦叫住了。

“五皇妹如此气急败坏，可得手下留情啊！你要是把人打死了，死无对证的话…”

梁锦嘴角一挑，似笑非笑：“本宫会以为，你心中有鬼，那休怪本宫不念旧情了。”

此话一出，梁嫣然瞬间感受到一股凛冽杀意。

这让她明白，梁锦是认真的。

湘月现在死，这个女人一定会借机发难的。

“皇姐恕罪。”梁嫣然当机立断跪下去。

“这是我身边近身伺候的婢女，她从我府中盗走一批东西。我也是太生气了，才会没控制住。”

“哦，是吗？”

梁锦声音里都是嘲讽：“可本宫怎么听莫三汇报，他们是在京郊营地附近，发现有人要将此人活埋呢！”

“这不可能！”

谎话被拆穿，梁嫣然尖声反驳。

梁锦被她尖锐的嗓子吵得耳朵疼，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心。

“怎么？”梁锦也提高一个调。

“你觉得本宫撒谎？”

梁嫣然见梁锦一改之前的慵懒，自己先泄了气，声音也低下去。

“不，不是，皇姐，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现编的理由非常蹩脚，可她只能如此：“皇姐，肯定有误会。”

“坐回去，本宫现在想听她说。”

湘月见梁锦手指向自己，怀抱最后一丝希冀，她小心看向梁嫣然。

“殿下，奴婢没有偷拿东西，您是知道的。”

“贱人你还敢狡辩！”

湘月从那双眼睛里看见杀意后，心底残存的最后一丝光也熄灭了。

她清楚长公主说的是真话，曾经待她亲如姐妹的五公主，昨晚是真的要杀自己。

作为梁嫣然的心腹，自己知道她的所有计划。

从胁迫送膳婢女给新帝投毒，到冷宫杀人灭口，自己全程参与。

湘月还记得梁嫣然下令毒杀，杀婢女的侍卫时说：“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那时她就发现，曾经会为自己一个婢女流泪的五公主，消失了。

她作为一切行动的最后知情人，有这一天，并不奇怪。

只是对伺候多年的主子，她还抱有几分期待。

期待会唤自己妹妹，对自己撒娇的主子，对自己是有丝感情的。

可惜啊！

湘月惨淡一笑，泪水大滴落下。

奴婢至死都是奴婢，怎么能奢望得到一点儿主子的真心呢。

“殿下！”

湘月一唤，梁锦与梁嫣然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