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森眼神暗了暗，面对林枢的怀疑，淡然开口道：“理由呢？”

闻言，龙娜脸上忍不住展现一抹分外愉悦的笑意，她用略带嘲讽的口吻说道：

“哈哈哈，可爱的唐律师不会以为我只把照片发给了你一个人吧？”

林枢推了推眼镜框，本就凉薄的眼神更为冰冷，隐隐折射出些许寒光。

“单凭以照片当然不足以确定，孤证不能定案。”

“但根据我们了解的其他证据，你自己扪心自问，林溪是不是几乎全天都和你待在一起，再从照片呈现的亲密状态推测，唐律师和林溪应该是一对情侣，或者说一对，主仆？”

林枢向艾尔森看去，嘴角也勾起了些许笑意，像是在嘲讽着隐藏线索的无用功。

艾尔森并未着急开口辩驳什么，忖度了片刻。

怀疑的矛头现在都指向他，不暴露线索的初衷已经难以达成，怀疑对象呈现一边倒的局面。

与其费力不讨好地洗清自己身上的怀疑，不如直接坦白吧，反正他自己也怀疑自己扮演的这个角色。

一个初级本能给出的最坏惩罚，应该也还在自己的接受限度内。

艾尔森看着统统望向自己、神色中或多或少带着看好戏神色的众人，缓缓开口道：

“我其实也怀疑自己扮演的这个角色，从手上的角色相关线索来看，这个唐晟确实很有杀害林溪的嫌疑。”

“从这个角色的日程记事中显示的内容来看，几乎每一天都有提及唐晟对林溪实施身体虐待和精神虐待。”

“他对外是个光鲜亮丽的体面人，内里是个烂透的人渣，有着很强的控制欲、占有欲。”

“他挑中林溪这个角色发生交集，是因为她看起来干净纯洁，他似乎很偏好这类女性，但是真正接触后，却发现林溪和他本身预想的不一样，她缺少一件关键的、他非常看重的东西，以致于他恼羞成怒，开始每天郁郁不平、颠三倒四地指责并虐待林溪。”

艾尔森试图隐晦而详尽地描述出唐晟在日程记事中展示的内容，但在座的几人很轻易便能轻易明白他指代的是什么。

龙娜嗤笑了一声，开口道：

“真是可笑~”

“什么东西，不看看自己长什么狗样，还在那里挑挑拣拣，以为自己在菜市场买菜吗？”

“什么年代了，还看中这种虚无缥缈、人为捏造的东西，所谓贞洁，不过是父权时代中掌握权利的男性为巩固阶级和地位，胡乱捏造出来用来物化、奴役、打压女性、彰显他们地位和恐惧的东西。”

“真以为自己长了套不一样的生殖器官就可以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根源上还不是惧怕女性，怕这样一类传承社会的基础性力量，怕自己维持的社会优势地位被推翻，怕整个社会的局势被重新洗牌，而自己是根本无力上桌厮杀的那方。”

载泽看着语速极快、突突突就说了一大堆见解的钟媛，吞了吞口水，忍不住拽住一旁林枢的衣角。

妈耶，女人果然可怕，特别是在这种考试系统中目标只有生存、没有繁衍的女人！

林枢看了眼骤然收紧的衣角，伸手抚了抚小孩的手背，瞧着钟媛已经歇口了，便向艾尔森继续询问道：

“好的，讨论完唐晟是个恼羞成怒、虐待成瘾的人渣，那么你认为，他还有什么值得被怀疑成杀害林溪的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