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森看着眼前笑吟吟的女人，缓缓开口道：“你对杀人这种事没有什么愧疚感，是吗？”

钟媛好像听到一个十分可笑的问题，抖着肩膀，笑得一寸一寸弯下了腰，她伸出右手，搭在了男人的肩头。

等笑够后，她从男人的肩头借力，直起身的片刻，她与男人视线侧面交错，眼中满含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黑沉。

“杀人？我可没有做这种残忍的事情哦~”

“最终杀死她的是考试系统，我们这些无能无力改变的人唯一能做到的，不过是在保护自己的基础上，尽可能让她走的体面一点吧，仅仅是这种程度也远超过大多数人能力所及，你还在这和我说什么杀人，想将愧疚的枷锁施加在我这种无辜纯良的考生身上，不觉得可笑至极吗？”

艾尔森看着像是被这个话题激怒的女人，思索了片刻，说道：“明白了，除了开除她，你的任务还有别的要求吗？”

钟媛拢了拢有些凌乱的卷发，回应道：“没有了哟，剩下的解密就交给你们这种脑子好使、手中线索多的人去做了，姐姐我还是喜欢划水哈~”

“好的，那就先谈到这里吧，有事再联系。”

说完，艾尔森率先离开了杂货间。

看她的精神状态，已经给自己建立了能够自洽的解释逻辑，进入考试的时间应该不短，但还是有些稚嫩，虽然，作为一个纯种人类来说，已经算是不错了。

那么，接下来需要思考的，就是开除这个事件与林溪死亡间的因果关系了。听上去还算是有些相关性，因为没有工作，走投无路？但这个唐律师明明和她有那种关系，即使开除了，也完全有能力豢养她。

所以，问题，出在那些龙娜律师发来的照片上面？

那些照片，是一种威胁？亦或是一种恐吓，让唐律师在看到照片后，不得不舍弃掉她？

算了，还是再多找一些线索吧，照片里那几个女人的脸，他好像昨天在住所书房的档案里扫到过一眼。

极大可能，那些女人都是他的委托人？

思索间，艾尔森已经走到办公室门前，透过防窥膜，就能看着里面空空如也的一片白。

啧，这女人，十斤肉九斤反骨，让她好好待着，非要乱跑。

他拉开玻璃门，看着桌面散乱的文档，已经不复最初规整的模样，数个文档都好巧不巧地只露出一张A4纸。

艾尔森走过去，轻轻抽出这些明显被人翻找出的纸张，将它们归拢叠成一摞，一张张浏览过去。

还真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巧合”呢，这些抽出的纸张，上面都不约而同地显示着他办过案子的委托人，而这些委托协议后附着委托人照片，正好都是他才从龙娜律师发来消息中看过的。

他抬头看了看房间四角，试图发现摄像头，看很可惜，作为一个合伙人律师的办公间，不会有律所管理主任脑子想不开，安装这种东西来干涉用大价钱买来的尊严与隐私。

艾尔森打开手机微信，手指点击和林溪的聊天对话框，输入：

“在哪里？”

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回复，他便坐下，凭着记忆将委托协议被抽出的档案袋从那一堆高高立起的档案堆中挑拣出来，开始细细浏览案件档案中的材料。

【第一份】

甲方：胡丽，女，38岁；

乙方：X律所；

案由：离婚纠纷；

争议标的额：3580万；

律师费：45万；

双方经充分协商，现就甲方委托乙方，接受乙方指派律师唐晟，在甲方与刘传伟离婚纠纷一案中，作为甲方委托代理人，代理期限为双方签订授权委托书之日起至执行阶段结束。

委托权限：全权代理（包括提出、承认、变更、放弃诉讼请求，提出或接受调解，代表委托人在调解协议、和解协议上签字，代为签署相关法律文件，代领款项等。）

附件：甲方身份证件复印本

甲方：胡丽

日期：2027年8月13日

【第二份】

甲方：李倩，女，42岁；

案由：离婚纠纷；

争议标的额：5600万；

律师费：60万；

【第三份】

甲方：刘敏，女，28岁；

案由：离婚纠纷；

争议标的额：2450万；

律师费：20万；

【第四份】

甲方：宋欣，女，36岁；

案由：离婚纠纷；

【第五份】

甲方：黄可，女，46岁；

案由：离婚纠纷；

艾尔森快速翻看完这些被抽出的纸张，它们全都是这些年以唐晟名义签下的委托协议，值得注意的是，这些案子都是涉及大宗财产分割的离婚案件。

艾尔森脑海中开始思考这些信息与他所扮演的唐律师，以及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