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慧的嫡子早夭了,与皇后不对付的那些嫔妃自然心里偷着乐呢。
大概也只有虞晩心情复杂,不可言说。
而当下思绪最矛盾的,当属太后了。
按理说,她与皇后又没有什么利益冲突。
再加上皇后的面子功夫做的极好。
是以她们婆媳二人就算相处的不够融洽,但是也应该是客客气气的,井水不犯河水才是。
然而太后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就是打心眼儿里看皇后不顺眼。
明明之前皇上还只是王爷的时候,这两个人可是一个鼻孔出气的。
皇后也搞不懂太后那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不过看在对方并没有给自己造成大麻烦的份上,皇后还是愿意演一下其乐融融的。
而且,太后也只是嘴上不饶人罢了。
她对永琏跟和敬,都疼爱得很呢。
此消彼长之下,皇后也就把太后那些难听的话,当作耳旁风了。
根本不往心里去。
谁让对方在身份上占优势呢。
可是,皇后再精明强干,也只是一个凡人罢了。
她也猜不透太后心里的想法。
更何况人心复杂多变。
谁能保证一个人永远都是最初的模样呢?
太后现在的思绪确实很混乱。
一方面,她对永琏的疼爱做不得假。
毕竟这可是皇帝唯一的嫡子,日后说不定就要继承大统的。
但是又因为皇后的缘故,心里总有些不得劲儿。
另一方面,太后的疼爱又没有那么纯粹。
她不过是想着,提前和下一任帝王打好关系罢了。
虽然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所以,二阿哥突然去世,太后是伤心的。
可是又没有那么伤心。
毕竟她只是一个皇祖母而已。
后宫嫔妃生的,都是她的孙子。
然而,看着伤情到连后宫都不怎么踏入的皇上,日子一长,太后就不免想做些什么了。
她不否认永琏是很出色。
但是人总得往前看不是。
一直沉溺于过去,不仅伤心,更伤身体。
太后越想,就越觉得自己是正确的。
于是这一日,她专门让人去乾清宫把皇上给请了过来。
“皇额娘可是有事找朕?”
嫡子骤然离世,乾隆这几个月以来,是茶不思饭不想的,眼看着人都瘦了一圈了。
太后一看就心疼到无以复加。
当即就发作了:“那帮子奴才是怎么伺候的?!主子都快瘦脱相了,也不知道上点心!”
怒目圆睁,厉声厉色。
慈宁宫里的人随即就都跪了下去,连求情的话都不敢说一句。
乾隆无奈一笑,连忙安抚道:“皇额娘消消气,是朕公务繁忙,过些日子就好了,再说了,那些奴才怎么敢做朕的主呢?”
太后听了,脸色总算是没有那么难看了。
只是看上去还是很不高兴。
她知道儿子这是在敷衍自己呢。
什么公务繁忙,这都开春了。
哪里有那么多事情。
他就是放不下永琏而已。
怕说出来让自己生气。
太后在心底叹了口气,也不拆穿乾隆的假话。
只是语气关切,又带着几分隐隐的逼迫感,道:“你是万民之主,肩上的担子重的很,别因小失大,儿女私情可要不得。”
这番话说的就有些诛心了。
还含有几分指责之意。
乾隆的脸色当即就不好了。
他现在虽然算不上大权在握,但是就因为这样,更容不得别人违逆自己。
可是眼前之人是自己的亲额娘。
乾隆就算是再生气,也不能不顾及身份礼法,就直愣愣地发起脾气来。
而且,他也知道皇额娘说这样话的缘由。
不就是因为自己最近要么不进后宫,要么就只留宿在长春宫。
皇额娘这是对皇后不满了啊。
“朕有分寸,皇额娘不必挂怀。”
想了想,乾隆还是没有解释其中的缘由,只是用一句话,平和地堵住了太后的嘴。
没办法,别看他宿在长春宫,其实什么也没做。
那小小的一方天地里,只有一对失去儿子的父母,在互相舔舐着伤口罢了。
可是这话就不能拿到台面上说了。
太后显然不满意这个回答。
不过也聪明的没有再步步紧逼了。
而是转头重新开了一个话题。
“永琏那个孩子,哀家也疼得紧,可惜年纪轻轻就这样去了,”太后边说边用手帕沾了沾眼角,“如今你的子嗣稀少,不如今年提前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