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比得上长乐郡主,家世显赫,性情婉约。礼数周全,娉婷袅娜,长袖善舞,蕙质兰心。还有咏絮之才,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那是样样精通。”顾青云张嘴就来,“散玉轴于缥帙,悬镜惭明;耀银书于彩笺,春葩掩丽。”
顾青云后面说的那段还是某个心慕戚晚安的小公子,重金求取了戚晚安的书画之后,所说的话。
展开郡主所作的画卷,悬挂的明镜就显得黯淡无光。展示郡主所写的书法,就连春天的花朵也被掩去丽色。
戚晚安固然书画卓绝,却也没到那种夸张至极的程度。
顾青云顿了顿,刻意拖长了调子:“最重要的是,我们长乐郡主资淑灵于宸极,禀明训于轩曜。皎若夜月之照琼林,烂若晨霞之映珠浦。那样貌,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艳惊京城。”
“敢问,谁家郎君见了不会心生怜爱?”顾青云伸出手,掌心贴近戚晚安脸庞,却又没有贴上,似笑非笑,“我们怜怜可是生如晴雪,白如琼玉啊。”
“艳惊京城?我可担不上这名号,不过是上天垂怜得了一副好皮囊罢了。”戚晚安笑了笑,“百年之前那位昭阳长公主,才是真真正正的容华耀朝日,谁不希令颜?”
牡丹为贵客,梨为淡客。
澧朝牡丹和玄武棠梨,何必一争高下呢?
顾青云笑:“玄武玉雨,果然谦和。”
“你倒是少打趣我,你不是瞧不上旁人吗?这赏花会是作何用的,你可别说,你是不知道的。”戚晚安问。
“你又来做什么?”顾青云反问。
戚晚安答得自然:“自然是寻一个如意郎君,好带回去教我父母称心如意。”
顾青云扬起眉梢,故作伤心地捏住了腰间的同心结,“怜怜已将同心扣赠与我,转头却要另嫁高门,真是让人伤心。”
“还有谁家门槛比皇家更高?”戚晚安反问。
“自然是没有。”顾青云笑了笑,“那我向父皇求一道圣旨,你会嫁于我吗?”
戚晚安弯了弯唇,“可。”
顾青云笑了,不同于那些虚情假意的笑或是暗含嘲讽的笑,那是真心实意,痛痛快快笑了。
“好。”他点了点头,指尖勾起同心扣,在掌心里掂了掂,率先一步往前走去,“等我求一纸婚书来。”
他得了消息,顾玉融府上的幕僚劝说顾玉融娶高家的二小姐,礼部尚书的女儿。
顾玉融不争,苍禹是一个胡人,温澜生远在千里之外,天高地远的,怕是连这个消息都不知道。有竞争力的都无法再进一步,他定是势在必得的了。
戚晚安缓步走进宴会,立马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她也不去攀谈玩乐,跟顶上那几位请了安后,就独自一个人躲在角落里赏花了。
那些夫人们替儿子女儿物色好对象,见戚晚安站在花丛边,亭亭玉立,淡雅柔美,艳静如笼月,着实是美丽。
巧笑解迎人,晴雪香堪惜。
好生绝色。
谁都心里门清儿,戚晚安怕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了。
正有人想要上前热络地与戚晚安聊上几句,却发现顾玉融抢先一步。
“那么多如花似玉的姐姐妹妹,三殿下怎么不去瞧瞧,来看我这位孤家寡人的笑话。”戚晚安故作委屈。
顾玉融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怜怜,想要娶你的人能从清河王府排到宫门口,你又怎么算是孤家寡人?”
戚晚安笑而不语,而是说:“那你呢?可有心悦的姑娘家?”
“心悦算不上,府上幕僚都劝我应该娶高家二小姐,母后也是,以此来巩固我的地位与权势。”顾玉融摇了摇头。
戚晚安瞥了一眼那一头跟皇后聊得热火朝天的高二小姐,她是完完全全按照成为一个主母的方向培养的,这似乎是已经被内定的角色了。
“确实不错。”戚晚安说。
顾玉融则是问:“那怜怜呢?觉得哪位郎君还算是过得去眼?”
“京中缺什么都缺不了郎君。”戚晚安调笑道,“找个合眼缘的却不容易。”
顾玉融却说:“我却是不放心他们,你若是嫁给了他们,我每日里怕是都要担惊受怕的,忧心你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又可否有人欺负你。”
戚晚安用袖子遮住了嘴唇,连眼睛都笑弯了,“我父王都没这样忧心我。”
“我应是想了许久,将你交与旁人,无论是谁我都不放心。倒不如,我自己来。”顾玉融笑了笑,轻声说道。
戚晚安反而惊诧地睁大了眼睛,“可是你的母后和幕僚不是……”
顾玉融笑得更厉害了些,“是我娶妻,并非是我的母后和幕僚。况且,我又不是什么黄口小儿,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主。”
“顾玉融,你知道的吧?”戚晚安敛了笑,神情认真了起来,“我想要当皇后。”
顾玉融也很认真,“我知道,我会让你达成所愿的。”
他们对彼此的真实模样都心知肚明,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