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对村长礼恭毕敬。
“他妈这小子等下回去看我不把他揍死,一点事都干不好,一天到晚尽给我惹事。”村子一边气鼓鼓的骂着酸宝,一边怒目瞪了一眼身旁的桃花嫂,好像是酸宝因为白天摸了桃花嫂的裤裆倒了霉气,才让他开火铳打到人一样,尽管火气怒气一齐来了,可是他还是不忘颤抖着手将酒杯贴上那干枯的嘴唇。
“来了就快点吧,要不然这人死在这里真不好办。咳咳。”林阿水一句完整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跟谁在说。
“死鬼,你不说话没人会说你是哑巴,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来,贾道士也来了,你还是早点回去歇了吧,等下我把消息带回来告诉你,免得你瞎操心。”桃花嫂扯了一下阿水的衣角,像对小孩子说话一样的数落着自己的男人,神情不乏暧昧。她对村长瞪她那一眼很是怄火,似乎太没给她面子,但又不好发作,好在自己的老公就在身边,她借此扭捏一下也算扳回了一点颜面。同时,一对凤眼游离般的瞟了一眼地下的这个陌生人,一丝母性发作时的感觉让她裁了裁嘴角,因为救人是当务之急,所以,村长对她的不公倒是没太往心里去。
贾道士围着李梦星煞有介事的转了一个圈,口中念念有词,时不时从永远背在身上的麻布口袋里抓出几粒米来,胡乱地洒在李梦星的身上,临了突然大吼一声“何方妖孽,还不速速离开!”刚一说完,猛地魔幻般的从他口里喷出一团均匀的水雾,直直的射像梦星,让每一个在场的人都从头凉到了脚底,好像黑压压的山巅上真的游荡着许多鬼影。
突然,一声哎哟的叫唤声缥缈地钻进大家的耳朵,让几个胆小的婆娘忘乎所以伸开双手搂向身边的男人,也顾不得谁是谁的谁了。
“无量天尊,太上老君急急如梦令。”贾道士说完,右手往天上一指,眼睛随着手势高深莫测地紧盯着魔幻般的苍穹。
“水,水。”梦星没有看到这一切,他只觉得浑身的骨架都像是散成了一堆骷髅,没有一点水分,声音好像是飘浮在遥远的天空之上。
“水?水来了水来了,哎呀,好了,终于不会死了,怪可怜的。”情急之下,桃花嫂连忙抢过村长手中的酒杯,在梦星身体旁蹲下,怎奈一下子无法让躺着的梦星喝到这浅到杯底的酒水,心中一急,朝着正俯身查看梦星的酸宝毫不客气的报怨到:“你死人啊,还不快搀他一把。”
“缘分啊缘分,大家把这小子抬到我的道观里去吧,放在偏房的竹铺子上。牛仙和桃花嫂留下来帮我一下,其他人散了吧。”贾道士目不斜视地抬步回走,脚尖有意无意地划过还在梦星身边蹲着的桃花嫂的屁股。
桃花嫂有些会意,但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过多的深想,只是那种非常佩服贾道士的心情更加加深了许多,同时,也佩服贾道士每一次都能够捕捉到让别人深以为他在行善的机会。
贾道士的道观很是平常,莫大个道观,空空如也,甚至连镇馆的菩萨都没有一尊,这倒不是贾道士不想拥有,而是原来有一尊高高的张天师形象木雕,后来被村长带人给拆了,贾道士也被带出去关了一段时间,好在没查出贾道士有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没有追究过去贾道士到底搞了些什么,关他,只不过是为了配合全民破除迷信。后来他又不了了之的被放了回来,为此,贾道士和村长很不待见,所幸村长之所以称为村长,那气量装下个贾道士还是绰绰有余的,这才一直相安无事。
道观里除了满地铺着贾道士从山里采回来的那些不知名的棍棍草草之外,没看见香案,没有道场,没摆法具,好在有个院落把几间平房包围了起来,院子里一颗粗大的古树依然郁郁青青,生机勃勃,上面挂满了红绸白绫,初看起来还是有些令人肃穆,要不是有个贾道士还在苦苦的支撑着,这名义上的道观也不过是个没人理睬的破房子,除了这房子里曾经发生过的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让人感动胆寒之外,剩下的都是没有故事的木架子。
贾道士口中的偏房其实就是一个破败的柴房,众人把梦星抬了进去,都知趣地结伴退了,生怕身后当真有什么妖魔鬼怪了出来。留下的牛仙和桃花嫂因为是贾道士点名留下的,但在这黑灯瞎火的夜里,破观里的阴森气氛也让他们感到不知所措。
“牛仙,这个祸是你闯的哦,你不叫酸宝那个傻蛋跟你去搞啥子野猪,就不会弄个这样的煞星回来,既然搞回来了,我不救活他又不行,村长在的时候我也不稀罕跟他讲酸宝啥子事,可是你最清楚,是他一铳打下来的一个祸,为了你们不打人命官司,我是菩萨请尽了才保住这家伙一条命的,为此,这个人在观这段时间的费用必须由你们两个负担。”贾道士不紧不慢地对牛仙说,语气中充满恐吓。
“那是,贾道士一个人在这里也不容易,退一万步讲,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一旦救活这小子就等于救了牛仙和酸宝三条命,”桃花嫂看了看地上的血人,继续说道“不过,贾道士你是不是也请一下菩萨,看能不能少花几个钱。”桃花嫂姗姗地对着牛仙说道,像是请贾道士在菩萨面前替牛仙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