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半躺着坐在病床上,情况已经稳定了许多。
阿廖为兔子号了一把脉,起身走向窗边,一边撩起窗帘,一边对振国说:
“放心,你的朋友只是因为太激动,加上连日的奔波,才出现这种情况的,你交待厨房再为他做一些稀汤,千万不能放太补的东西,现在他还受不了的,先养到正常人的水平再说。”
“好的,谢谢阿爸。”
“不用谢了,我倒是希望他恢复得越慢越好,真的。”
兔子疑惑地看着振国,不知道阿廖为什么这样说,难道是自己来得过于的莽撞?
“阿爸,,,,,”
“不要说了,阿爸懂得,好好招呼你的朋友吧。”阿廖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这是怎么了?营长。”兔子待阿廖走远,吃力地用手撑了一下身体,问振国。
“他是不愿意我们过快的离开这里。他是个了不起的男人。”振国说完,咬了咬牙,不过没有将心里的闷气吐出来,他不能影响兔子的情绪。
“营长打算怎么办?我听营长指示。”
“现在不谈指示不指示的事情,你目前的唯一任务是复原自己的身体,这么久来,你受苦了。”
“没事。我在这之前可每天都是吃的山珍野味哦,哈哈。”
“这一路上你还有见到我们的人吗?”
“哪里有人啊?有的是一堆堆白骨,如果身边有军帽什么的,我就能够知道是不是我们的战友,每一次看到自己的战友的尸骨,我都会跪在他们的身边大哭一场,然后,光着手丫就近刨一个洞,将他们的骨头一副一副的收拾整齐,放进洞里,放下一个战友我就用树叶隔一层,我想那样他们会舒服些,投胎转世的时候也不会因为用错了骨头而产生病痛。”兔子凝视着窗外的天空,缓缓地回忆着那段痛苦的旅程。
“功德无量啊,功德无量!”振国抓起兔子的手来,只见他的双手齐齐的没有了顶上那一弓,振国好像看到了当时兔子那种虔诚,看到了那被兔子的鲜血染红的墓地,振国的脸上挂满了泪珠。
“可惜的是,我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不能一一立碑,只在每一块木牌上写上了多少远征军战友墓几个字。”兔子满脸的歉意。
“但愿他们早日安息,我想,今后我们一定会有机会来为他们重建墓地,扫墓纪念的。一定!”
“是的。因为我们活着!”
“是啊,我们现在活着的是自己的躯体,但是,承载的却是所有战友的灵魂以及他们的希望。”
“我们现在活着不单单是为自己活着?”
“你说呢?我们不管家是哪里的,不管家里贫富如何,来到这一起,都只有一个目的,抗日!只有一个希望,我们的民族独立,我们的国家富强!现在呢?他们死了,我们却活着。”振国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
“那我们明天就动身回去。”兔子本想一骨碌爬起来,可是,身体却不听自己的指挥,半翘起来的上半身又在痛苦的打击下重重的摔回了垫在床头的被子上。“在山里这么久怎么不痛,为什么躺在这柔软的床上倒还让我起不来了呢?”兔子自嘲般的苦笑了一下。
“不知道这么久你是怎么活着走过来的,别动,我去给你熬些药来,你太虚了,太虚了。”振国为兔子捋了捋那盖在身上的被子,把他那如同柴棍一般的脚轻轻的放进被子里才转身过去。
阿信抱着孩子就站在振国的身后,可是,振国刚才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出来。振国这一转身,倒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阿信?你什么时候来的?吓我一跳。”
“这是嫂子?失敬了。”兔子原以为阿信不过是这个家里的一个什么人,见振国这表情才知道这女人应该就是嫂子,这才艰难的欠了欠身子。
“你莫动,一家人没关系的,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就好了。”阿信一边用手拍着怀中的孩子,一边安抚着兔子。说完又深情地对振国说:“我不知道你们男人的心里原来还有这么多东西,现在我懂了,振国!”阿信像是一个刚刚从朦胧中醒过来的孩子。
“阿信,这不关你的事,来,和我去给我的战友熬药去可以吗?”振国柔柔地和阿信说到。
“振国,你们真的要走?”
“是的,我们先要回去!”
“你不要我们了?”阿信可怜巴巴的看着振国。
“谁说的?我回去一趟不马上就能够过来吗?”
“别哄我了,你们的国家还在打仗,鹿死谁手还不知道,你让我怎么放得心下?你又怎么对我们放得心下?”说着说着,阿信的嘴巴就变得成了认人心痛的模样。
“我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这不是你的错,我爱你,就不会考虑其它。你们是男人,男人有男人的世界,我会理解的。”
“可是,我的痛苦已经被我转移到女人和孩子身上了,这让我更加,,,,,,咦,阿信,我们去熬药好吗?”振国真的不敢在阿信面前讲太多的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