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绑了个严严实实。
山里的蚊子大而且多,兔子被绑在树上已经三天了,脸已经不像原来的脸,现在已经肿的通红透亮,眼睛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醒着的时候也只能感觉到世界是一片红彤彤的,脸上的伤口开始流出一种臭臭的腥味,蚂蚁和苍蝇在他的脸上争来斗去,一阵阵绞心的痛让他生不如死。他的手脚已经失去了知觉,捆绑他的藤蔓已经深深的陷入了他那肿起来的肌肉,整个身体像是一堆发酵了的面粉,山蚂蟥肆无忌惮地钻进他的皮肤,疯狂地吸允着他那将要干枯的鲜血,吃饱之后,就势一滚,那胀得圆滚滚的身体,软哒哒的在地上舒舒服服地伸展着那像弹弓一样的身躯。
兔子的意识里,已经记不得是第几天了,只模糊地记得,枪炮声由密集到稀疏,喊杀声有惊神涕鬼到鬼魅无声,却不知道是谁胜谁负,唯一让他清楚的是自己将就是这样的死去,他没有办法了结自己的生命,下额紧贴着树干,从脖子上绕过去的藤,将他的头固定得死死的,一动不能动。他的心,像飘拂的幽灵,一会儿想起了白发苍苍的老父母,二老相搀着站在自己家的关山上痴痴的等待着自己,那身影,像一帧雕塑在他的心里永恒;一会儿,他想起了自己的妻儿,他跟着部队出来那天,泪眼婆娑的妻子怀抱着牙牙学语的娇儿,送他一程又一程,儿子那清脆而幼稚的奶声,让他会心一笑,他觉得自己已经有后了,虽死而无憾。想着想着,心里开始坦然,痛苦也就随之而去,不觉之间又迷糊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吵闹声把他惊醒 。
“醒醒,醒醒。”他下意识的动了一下手臂,好像手臂已经自由,躯体好像已经是躺在地上,一阵轻松的感觉传遍他的全身,但一股钻心的痛又让他昏死过去。
突然,一阵凉凉的感觉扑面而来,他感到非常舒服,“水?”他想。
日本人回来了,头盔里的脏水正在不停的泼向兔子的脸庞。
“醒来,醒来,你这死鬼!”一个他能听得懂的声音,不停的叫唤着。“难道是被自己人救了?”他想。不过,又有些感觉到不太对头,自家人不会这么粗鲁吧?况且,时不时又在之间夹杂着一些让他听不懂的鬼话。
“哦,应该是鬼子有回来了。”他告诉自己。
好像有一脚踢在自己的肚子上,他虽然感觉不到过于的痛苦,但还是极力地睁开那重如铁石的双眼瞅了瞅,光线非常刺眼,然而更刺眼的是那映入眼帘的膏药旗。
“说!你的任务是什么?为什么在大日本皇军的身后鬼鬼祟祟。”一个寡瘦的家伙看起来斯斯文文,可说起话来确如凶神恶煞!
“我迷,,,迷路了。”日本人泼在他脸上的脏水让他有了一点点力气,也有了一点点意识。
“迷路?送情报迷路?”
“不是,,,,,我开小差。”
“逃兵?你骗谁呀,那么多人成了皇军刀下之鬼都没人想活着,就你一个人是逃兵?”
“什么?你,,,,说什么?都,都死了?”兔子说的最后两个字几乎没人听得到。
“快说,是不是还有部队进山了?”
“没有!”
“@#¥……”(给他一点厉害看看,看他说不说。)那家伙回过头去和另外的日本人嘀咕着。
“嗨!”一个家伙的枪托重重的砸在兔子的脚趾上。兔子听得一声像菜板上剁肉的响声,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说!”
“我后悔不该逃走!”
“再来!”那家伙对旁边的日本人勾了一下手指。
刺刀,从刚才那鬼子的手里,顺势刺入了兔子的屁股,抽出来的时候,刺刀上鲜血淋漓。
“那边山下那个砍了许多树的地方是不是你们逃走的路线?”
“我怎么知道?”
“不知道?看来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哼!”
接着又是一枪托,他的左膝盖咔嚓一声,兔子又一次晕了过去。
“!@#Z$……”(把这家伙杀了得了)那个拿枪的家伙又把枪高高的举起,刚要刺了下来,那会讲中国话的家伙却朝他摆了摆手,说到:
“让他在这里慢慢的享受蚂蚁和苍蝇,让他慢慢的,慢慢的死去。”
“哟西,哈哈哈”一阵阵狰狞的笑声使兔子毛骨悚然。
鬼子的刺刀虽然没有刺向兔子的致命部位,可是举起的刺刀并没有离开身体,顺便在兔子的脸上横七竖八的划了几下,才跟上队伍顺着振国他们开拓的那条路,搜索着向山里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