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之后,振国他们把各自跳水以后的事详详细细的彼此讲了个彻底,并且,通过天水和满秋在草堆里看到的情况的描叙,他们确认了那天跳水的就他们三个,这让他们更加感到死里逃生的那种刺激是对他们意志的磨练,仿佛自己经过这一跳成熟了许多!
洞庭湖的冬景是十分凄凉的。但因为有志同道合的同学在一起,加上一些年纪比较小的土匪也慢慢的和他们混到一起来了,他们倒是并不觉得孤单。
和土匪们混熟了,振国就开始和他们讲起抗日的事情来,虽然天水他们讲过一些,但那时并没有对土匪产生号召力,而振国的到来,本身带有一些传奇色彩,加上年轻人容易沟通,思想有比较激进,几天下来就有几个小土匪对日本人恨之入骨起来,好像日本人那些丧尽天良的勾当就发生在他们的身边。
湖匪的窝没有山匪讲究,他们有他们的特性,天水表叔是他们公认的老大,老大的住处讲是房子,看看起来比民宅还矮小,其他人都是三五个人一条船,一条船上一个为主的管事,这样就保证了他们在湖里的机动性,也保证了他们出湖时的主动性。
振国他们有时候也随船出去,主要是熟悉环境,熟悉水习,振国他们还小,没有人会理睬他们说些什么,也没有人要求他们做些什么。
一段时间之后,振国心里的打算逐步明了起来,他想:这些当土匪的人其实内心并不是很坏,他们有血性,有对家国的情感,只是因为生活所逼才干上湖匪这种营生,他想他应该有能力把他们拿过来成为一支抗日的队伍。
而眼下,他最需要的是湖匪们的信息渠道,他需要捕捉外面的消息,他需要改变湖匪那种赖以生存的生活来源。可是,就凭他们几个毛孩子怎么也想不出好的办法来!他不想过早的把还不成熟的想法和大家商量,他还要等待机会。
洞庭湖的冬天,水位下降了好几尺,本来夏秋时节那渺渺茫茫的湖水里,是一片一片郁郁葱葱的青纱帐,水齐腰的泡着那芦苇的下部,可是,入秋以后,湖水慢慢的退了下去,芦苇叶就慢慢的黄了起来,到冬天,原来的芦苇荡却成了高出水面好多的芦苇山,那芦苇叶只要沾着一点火星就会在湖风的作用下迅速蔓延起来,顷刻之间就能够将一片广袤的芦苇化为灰烬!
振国一屁股坐在沙地里呆呆地望着这片干枯的芦苇,心事重重。他在想着怎么才能实现自己的理想,现在除了这同学三个,再也没有别人可以商量,在这洞庭深处更没人能够指点自己,最让他烦恼的是,湖外的消息根本就没办法传到他们的耳朵里来,在这里,自己仿佛成了聋哑人。
天水横躺在地上捧着一本发黄的《三国演义》似看非看,注意力总是无法集中。他不想在这里跟表叔做湖匪,他更知道振国比自己还急,当然,他没法知道振国是想从这里就开始组织抗日武装。
满秋少些心事,一个人在他两的身边转来转去,时而捡起一根芦苇棒打来打去,时而跑到护堤上眼睁睁地看着那浊浪滔滔的湖水无情地拍打着外堤,时而又坐到他们的身边用芦苇杆在沙地上信手比划几下。他见天水看书心不在焉,就打趣到:“哈哈,我们恰同学少年,却被囚禁在这荒岛之上,何时才能成为赵子龙哦。”说着随手在地上抓起一把沙子甩了出去,落在芦苇叶上的声音像雨打芭蕉。
“哎,我们为什么不以这个环境来演练一下我们怎么打仗呢?说不定我们还真的能够成为赵子龙。”天水看不进书上的字,可听得进别人说话。
“演练?”振国眼光一亮,来了精神,“小时候过家家就是玩打仗。哈哈。这个主意好!”
“那怎么开始呢?”满秋高兴,他读书成绩不是太好,可是,他天生大力,在学校里同学们还真有些怕他,只是,他马上就有些泄气了,他认为这几个人都不能扮敌人,就是扮敌人也不是他的对手,那么,在找不到敌人情况下,自己应该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了。
“假如有敌人从外面打进来,我们怎么办?”振国眺望了一下那片无边的芦苇,思想飞也似的模拟着战场情况。
“躲到芦苇里做迷藏啊。那还挺好玩的哦。”满秋的兴致很快又被调动起来,他非常佩服振国能够把敌人想象成是外面进来的,而不需要朋友之间互扮敌人。
“刚躲能打仗?”天水的眼神有些怪怪的看了一眼满秋,他平时最看不起遇事就躲的人。
“呵呵,真是,打仗打仗,又不是说躲仗。”振国笑嘻嘻的附和了一句。
“那我们先开个高级军事会议。”
“不,我们先应该搞清楚地形,找出有利于我们和不利于我们的地方,假设好敌人的进攻路线,安排好我们的主攻方向和撤退方式。”振国伊然像个统帅。
“这里没有高地,无险可据,这里四面是水,敌人可以从每个方向发动进攻,当然,这里有芦苇,给我们隐蔽带来了莫大的好处,敌人或许不敢贸然向纵深攻击,如果不是很多敌人,是不能四面开火的,所以我们的退路也就可以选择敌人进攻的反方向下水泅渡。”天水稍微思略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