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姩儿!”
燕北昭没想到再见到迟姩竟真的是这番场景。
懊悔和自责冲破了他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
是的,他后悔了。
明知道她不会老老实实的待在帝京城,他就该不顾一切的将她带在身边的。
梦境中的景象再一次成为了现实,燕北昭再也忍不住。
嚎哭声响彻整片丛林,成群的鸟儿被惊起。
雨,未停。
新鲜的泥土气息混合着血腥味儿,刺激着鼻息。
“为什么,为什么要挡...”
燕北昭看着倒在怀中的人儿,颤抖着手为她擦去嘴角渗出的鲜血。
迟姩只感觉自己快要断了气了,每一次的呼吸都会牵扯到胸前的伤口。
她张了张嘴,却并未发出一点儿声音。
“别,别说话了,我带你去找医士。”
燕北昭将迟姩横抱起来,刚要迈步,方才去追蒙面人的川文和川武便押着人赶了回来。
“主公,人抓到了。”
燕北昭愤怒的俯视着跪在地上的蒙面人,冷冽的开口道:“谁派你来的。”
蒙面人微微抬头看向了燕北昭,眼眸中的坚定被一旁的川文尽收眼底。
“不好!他要自尽。”
话还未说完,蒙面人便倒在了地上。
川武扯下了他的面罩。
嘴角暗紫色的血迹映入眼帘。
川文探了探他的鼻息说道:“人已经死了,看来是有人雇佣了死侍。”
燕北昭已经没心思管是谁要刺杀他了,现在最要紧的是迟姩的伤势。
川武看着奄奄一息的迟姩,眉毛拧成了一团,担忧地说道:“主公,迟小姐的伤势如此之重,往前赶路怕是不行了,还是先回徐州找位医士给小姐治伤吧。”
燕北昭点了点头,顺着来时的路返回,其余的人牵着马护在四周,警觉的观察着。
川文骑上马,先行离开了。
感觉到怀中的人体温越来越低,燕北昭心中慌乱的不行,抱着迟姩的手又紧了紧。
没一会儿,川文驾着马车出现。
“快上车吧主公。”
马车内。
燕北昭将迟姩紧紧的搂在怀中,不停地揉搓着她那双冰冷的小手。
“姩儿,你睁开眼睛,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没人回答。
燕北昭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心中满是悔恨。
姩儿,别这么残忍好不好,还在生我的气吗?你是不打算原谅我了吗?我答应你好不好,以后你做任何事我都答应,只要你能睁开眼睛再看我一眼,我求求你了,别这样惩罚我好吗?若你出了事,我还有什么脸面苟活于世,姩儿......
川文方才寻马车的时候已经提前差人给徐州城的城主送了信,众人径直来到了城主府。
徐州的城主徐善伟撑着伞在府门前焦急的等候着。
马车停了下来,燕北昭抱起迟姩冲了下去。
徐善伟刚俯下身子行礼就被打断了。
“不必多礼,快将城中的医士都给本王找来。”
燕北昭略过徐善伟朝着府内走去。
慌乱中,徐善伟瞥见燕北昭怀里的迟姩,被血迹浸满的衣衫吓了他一跳,说话都磕巴了起来。
“快,快带殿下到厢房去。”
六位医士也早就在房中等候多时了。
“殿下,这位是下官府上的府医,其余五位皆是方才从民间叫来的,交给他们吧,血腥味儿重,殿下还是随下官先行移步到外厅去吧。”
燕北昭小心翼翼的将迟姩放在床榻上,眼神不曾离开半刻。
“不,本王要在这儿陪着她,你去安顿其他人吧,让屋内的人也都退下。”
冷面冰山的话谁敢不从,见拗不过燕北昭,徐善伟只好照做。
几位医士先是查探了一下迟姩的伤势。
府医拱着手朝燕北昭说道:“殿下,此箭过于深还需褪下小姐的衣衫为其拔箭。”
听到这话的川文和川武尴尬地对视了一眼,默默地退出了房间,关好了门。
“还请殿下按住小姐的肩,千万不要松手。”
做好准备后,府医将手附上了那支已经嵌进肉里的断箭。
长舒一口气。
‘歘’的一下。
没了断箭的抑制,鲜血从迟姩的伤口中窜出。
被溅了满脸的燕北昭瞪着双眼,愣在原地。
“快,快拿止血散。”
经过六位医士两个多时辰的治疗,迟姩的外伤暂且无碍。
守在门外的川文和川武走进房间,被满脸是血的燕北昭吓了一跳。
“怎么样了?”川文询问道。
六位医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将真实情况说出口。
几人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川武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