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脖子上的青筋逐渐蔓延到了眼角,原本黑色的眼球在这一瞬间,竟然如墨色晕开,以至于眼白全部都被晕染,整个眼眶成了漆黑一片。
死灰色的皮肤下,獠牙在昏黄的夕阳下反着银光,配着她那一片漆黑的双瞳,和脸颊上青褐色如枯枝交错的血管,一头黑色浓密的直发披散在脸上,迎风飘摆...
妈呀,这副鬼样子,贞子见了都要鞠躬喊声祖宗。
涌动的尸潮看见老三,顿时集体在原地停滞了几秒,接着一股股高低错落的嚎叫声从我们的身后传来。
我们这而呆坐在车里的四个人,则是不约而同地摁开了车窗,左左右右地挤出四个圆滚滚的脑袋,扭曲着身子睁着水灵灵地大眼睛疯狂吃瓜。
老三稳稳地矗立在车顶上,迎接着尸潮迸发的巨大嘶吼,面色不为所动。
紧接着,她的面庞朝着我们这边侧了侧,嘴角微动,好像是在说话,但声音已经完全被尸潮的吼叫声掩埋的一干二净。
“她说啥?”阿乐抠着后脑勺。
我晃了晃脑子:“听不清,看嘴型好像是‘这儿猪很多’?”
“这猪很多?”阿乐差点被逗笑了:“老三是饿疯了吗,都特么的是一群随时要吃人的丧尸,哪儿来的猪!”
老三眼眶漆黑,不知道她到底是在看那群尸潮还是在看我们,只见她无奈又有些无语的摇了摇头,然后扬起脖子,深深吸了大口气。
紧接着,一声尖锐、凌厉、刺耳、炸裂般的嘶吼贯穿了整个街区。
皮卡的车窗都被震地轰隆作响。
我们本能的瞬间缩回脑袋,弓着背脊,双手紧紧捂住耳朵。
可那刺耳的嚎叫依然穿破了指缝,直直刺入耳膜,一时间,我头痛欲裂,紧接着眼泪横流,整个人都被震到发抖。
好在这声嘶吼并没有持续多久,它在彻底镇压了尸潮的吼叫之后便停了下来。
我缓缓松开双手,扶着车椅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脑子里依旧在嗡嗡作鸣。
“靠...老三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猪!这哪里是恐吓尸潮,纯粹是连自己人都一块儿给镇了!”阿乐揉着耳朵表情扭曲地骂骂咧咧。
阿莱也几乎是瘫在了坐椅上,嘴里喃喃自语:“猪...这猪很多...”
接着她忽然瞪大了眼睛,错愕地看着我们:“不是,不是这猪很多,老三说的应该是遮住耳朵!”
???
我惊诧地看着阿莱,嘴里不断重复着“这猪很多”和“遮住耳朵”,嘴型还这真的是都差不多。
张景看着我的表情,也是恍然大悟般地突然噗哧一声轻笑,接着对着阿乐轻轻瞥了一眼:“看来这还真怪不着老三,她是提醒过了。只是...我们没看懂。”
说罢,他便再次摁下车窗,探出脑袋,双眼微虚地看向老三那边。
我跟着探出头去,只见老三威风凛凛地俯瞰着不远处的尸潮,那群丧尸在听见老三的嘶吼之后,便全体愣在了原地。
它们长长地伸着脖子,空洞的灰白色双眼朝着老三注视着,腐烂的嘴巴微微张开,看不见舌头。
嘴里发出小声的呜咽,似错愕,似臣服。
接着,老三抬起左手,钢刀般的利爪朝着我们的小皮卡一指,嘴里又是一阵低沉有力,震颤人心的嘶吼。
只不过这一声嘶吼并不像刚刚那般尖锐刺耳让人抓狂,反而像是在KTV里杵在低音炮面前被打击乐重重地锤在胸口上了一般。
心跳都差点漏拍。
那群乌泱乌泱的尸潮显然也被这声低吼给震慑到了,空洞洞的灰白色眼眸朝着我们这边望了望,又小心翼翼地看回老三,嘴里哼哼唧唧地不知道在嗷呜些什么。
片刻之后,这群丧尸便纷纷四散跳开,有的朝着万象城内部跳了进去,有的则沿着交错的街道消失了踪影。
只留下了二十多只颠颠倒倒的丧尸,蹒跚在商场周围,和我们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老三哐当哐当的走了回来,弓着脊背,趴在车窗前:“搞定了。”
我一时间面露喜色,探着脑袋看了看不远处的丧尸:“它们...不会攻击我们了?”
老三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不会。谁要是敢乱来,我就把它们的脑子全吃了。”
“好家伙。”阿乐忍不住惊叹:“你别告诉我,就凭你嚎了两嗓子,刚刚那一大群尸潮就全都变成你的小弟了!?”
老三瞬间把整个脑袋都挤进了车窗里,漆黑的眼眶披散的头发,青灰色的皮肤底下鼓着黑褐色的血管,举起爪子冲着阿乐就是一声龇牙嚎叫。
吓得阿乐一把揪起张景的领口整个人都扯了过来,横在他和老三的面前。
张景身体和衣服互相不在一个方向地扭曲着,满脸写着黑线。
我赶紧把老三的头朝着窗外推了推,张景也顺势给了阿乐一肘子,坐回了驾驶室轻轻整理着衣服。
老三不屑地翻了个黑眼:“丧尸不也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