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局的纷争

罗子健跟着赵奕奕来到县公安局。

县政府副县长、县公安局长张奎跃早已经等候在大门口，“欢迎赵书记莅临，检查指导工作”。

赵奕奕伸出小手，轻轻地握了握他的手，“辛苦了，奎跃同志”。

来到一楼大厅，张奎跃领着赵奕奕，边走边看，介绍公安局的工作情况、扫黄打非成果。赵奕奕脸上始终挂着微笑，边听边点头，看不出一点儿端倪。

看完展板，来到会议室，张奎跃喊，“敬礼”，会议室所有干警齐刷刷地，标标准准地敬礼，“鼓掌” ，响起一片整齐的掌声。赵奕奕示意，不用客气，纷纷落座。

“赵书记，刚到曲阳县工作第3天，就到公安局调研指导，这表明了赵书记对我们公安局的认可肯定，也体现了赵书记对公安干警的关心厚爱，让我们以热烈地掌声欢迎赵书记的莅临，感谢对我们的关心厚爱。”张奎跃摸不清赵奕奕的底细，按照官场百试不爽、通用惯例开场。

“大家辛苦了，感谢大家的辛勤付出”，赵奕奕把姿态压低，似乎准备后面发力。

“我先给您介绍介绍班子成员，这位是常务副局长李宁宇”，一个身材魁梧、面色漆黑、头发花白的警察，站起来敬礼。子健发现他昨天晚上到赵书记办公室参加了紧急会议。

张奎跃一圈介绍下来，又敬了10来个礼，鼓了10多次掌，花费了10多分钟。这是种形式，张奎跃的角色好像只能这样，对领导要热情周到，对下属要顾及面子，方方面面要周到平衡。

“公安局整得庄重热烈，搞得我很感动，谢谢你们”。这次赵奕奕带头鼓掌，“我们先聊聊昨天晚上的案子吧”。

张奎跃一惊，这个事情居然没有人给我报告，昨天晚上啥子事情居然不知道。毕竟在官场上滚打了这么多年，见过很多场面，又不能让赵书记看出自己不知道，发现自己缺乏掌控力。“这个事情请李宁宇局长先汇报一下具体情况，我做补充。”装模作样地吩咐道。

“昨天晚上接到任务后，第一时间安排安靖派出所负责调查此案，正式报告没有报上来。”李宁宇心想一个打架斗殴事件，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交给基层派出所办了完事。

赵奕奕听了，眉头轻皱，“那你们在高速、车站布控没有，打人的凶手抓到没有”？

“案件没有查清楚，具体是谁打人尚不准确，布控去抓誰呢”？李宁宇昨天晚上看到视频，就晓得是谁了。从赵奕奕办公室出来，给他们的老大打电话，惹大事情了，喊他们赶紧闪人。

赵奕奕心里鬼火冒，“昨天晚上交待今天上午发布案情通报，现在一点儿反应没有。这样子，没有三五天，案件能调查清楚嘛”，赵奕奕声音大了，分贝提高好几倍。“拖过三五天，打人的凶手不是早跑得没影了，这就是你们的工作质量效率，这就是你们守护一方平安”。

李宁宇黑脸泛红，“一个普普通通的打架斗殴事件，没有必要搞得上纲上线的吧”。

赵奕奕粉脸发白，一个小小的公安局副局长，竟然敢在她面前如此放肆，不把他给收拾了，以后莫法在曲阳县混了。“明明是暴力、是欺凌，能和一般的打架斗殴事情划等号嘛”？赵奕奕心里说，你有没有良知哟，明明是黑社会暴力欺凌，要说成平常打架斗殴。

李宁宇想再说什么，张奎跃赶紧制止，“书记，我们把派出所长喊过来了，听他介绍一下案情，好吗”？赵奕奕过来调研，真有什么事情，闹得不欢而散，以后什么事情都不好办了。为人处世就是这样，凡事不要闹僵了，闹僵了什么事情都干不成了。

赵奕奕觉得马上开刀，是有些草率，“好，先听听再说”，语气冷冰冰的。

“报告”，外面一个洪亮的声音。

“进来”，张奎跃答应到。

“报告书记，我是安靖派出所所长李小虎。昨天晚上我们接到报警电话，派出警察去现场，打人行凶的都跑了，受伤者去了医院，没有第一时间完成案件笔录，这是我们的失职。今天早上，我带队去了夜市，找到店老板还原了事情的真相，这里有烧烤店监控视频、店老板躲在一边偷录的视频。”端端正正敬礼，开始汇报。

李小虎把视频放给在场所有人观看，一些重要细节暂停解说，分析当时的情形。

看完视频，“整个事情都清楚了，就是一起寻衅滋事、暴力欺凌”，赵奕奕保持着克制，没有直接定性为黑社会暴力欺凌事件。

“根据我们今天的摸排，人像对比分析，基本上确定打人行凶的人”，从包里拿出一叠照片。“带头是刘庆，是寻衅滋事的首犯，是光头刘的侄子，经常打架斗殴，是一名惯犯，其他几个人是他的手下，经常活动在夜市，想吃哪家就吃哪家，吃了不给钱，还要白拿，很多商家敢露不敢言。我们抓了他们几次，不到24小时就让保释了”。

张奎跃低声给赵奕奕汇报，“光头刘是曲阳县的黑老大，据说黑白通吃，很多领导都不敢动他。我先安排几句，再请您作重要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