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挺期待的，可是，可是……”叶千晨眼眶发红，晶莹的泪珠开始在眼眶里打转，要掉不掉的，“我牙没了，好难看，我不要这个样子去学堂。”

安然瞅着面前这个眼睛红、鼻头也红，耷拉着脑袋的小孩，快速把脸转到一边，无声的把嘴角弧度推到最大，好半天才把肚子里的笑意非常艰难的发泄完毕，轻咳一声一本正经的问:“晨晨，我问你，在你心里，是读书重要还是漂亮重要？”

小孩吸了吸鼻子，低着头用脚有一下没一下的划着地板，纠结不已，好一会才睁着那双被泪水洗过的黑眸望向安然，吭吭哧哧的问:“可……可不可以，都一样重要？”

安然扶额，才这么小的一个小人儿，那么在乎形象，至于吗？

“晨晨，人太贪心可不是个好习惯哦！”安然蹲下身，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让他自己做选择，“你年后要么不要在意别人的目光去上学，要么你只能施一年再去了。”

“什么，施一年？”小孩瞪大眼睛，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一年后我都老了，还怎么考状元。”

安然黑线，使劲撸了把他的毛脑袋，“你离老还远着呢，再说了，有些人，头发胡子全白了还去考呢，你急什么急？”

“他们可真……可真坚强！”小孩想了半天，终于憋出一个比较合适的词，“不过我可不想学那些人，我要早点考上解元，然后就去京城考状元，就像姑父这样。”叶千晨握紧奶呼呼的拳头一脸严肃的发誓。

不过没一会儿他又沮丧的低下头，用舌尖顶了顶牙齿上的豁口，期待的问:“姑姑，你有没有什么法子，让我的牙齿长得快一点。”小孩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没有！”安然抿着嘴唇摇了摇头，无情的掐灭他眼里最后的希望。

叶千晨头上的呆毛瞬间耷拉了下去，连怀里刚刚非常喜欢的新衣服都没那么喜欢了，他长长叹了口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

“谁要敢笑话你，你就告诉他，只有长大又变聪明的小孩才会换牙。”这时换好衣服的韩子谦走了进来，淡然的语气中有一丝恶劣，指了指叶千晨的嘴巴说道:“你那豁口是聪明小孩的标志，那些不换牙的小孩，就是因为长不大，还不够聪明才那样。”

安然顺着声音望去，门口走进来的少年郎一身淡蓝色的交领长袍，简洁淡雅，领口和衣摆处绣着精致的花纹，腰上一条颜色略深的腰封衬得他整个人腰细腿长。

真是个勾人的模特！

安然虽然对自己做的衣服很有信心，可这会看着它被韩子谦穿出来，还是被惊艳到了。

只是，等等，他刚刚说啥，安然虎着小脸拍了韩子谦的手臂一下，心中‘贵气超模’的形象瞬间碎成渣渣，“你乱说什么，不要误导小孩子。”

“我没乱说！”韩子谦摸着自己的下巴，转过身露出惯有的浅笑看着一脸茫然的叶千晨，“你就按我说的做，保准没人再笑话你。”

“真的？”叶千晨歪着脑袋，漆黑的大眼睛里全是疑惑，长大和掉牙齿有关他觉得有点道理，可是，掉牙齿怎么会和聪不聪明有联系，不是脑袋大的人才更聪明么，最起码能装的东西多。

“当然，我小时候很早就换牙了，所以很早就考中了童生。”韩子谦声音不疾不徐中带着一丝沉稳，很有说服力。

小孩歪着脑袋打量着这会异常好看的姑父，努力分辨他话中的真假，毕竟掉牙齿和聪不聪明好像没关系呀？可是姑父学识那么好，比爷爷还厉害，应该不会骗他吧？

那就应该是真的？

“好吧，那我上学的时候谁笑话我，我就那么跟他们说。”叶千晨有些迟疑的说道。

“不过要是他们问我，我就说是姑父你说的。”小孩最后又加了一句，就怕到时候人家不相信，最主要的是掉牙齿和聪明真的不怎么有关系呀。

“行！”韩子谦笃定的点了点头。

安然傻眼，所以他们就那样决定了，难道不觉得很不对劲吗，她指了指韩子谦，又指了指露出一口豁牙又笑得开心的小孩，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眼睁睁看着叶千晨蹦蹦跳跳跑去换新衣服去了。

“姑姑，你等着啊，我穿上新衣服一定比姑父还好看。”叶千晨在安然一言难尽的神情中开心的说道，没一会就不见了人影。

“我说韩子谦，你怎么能那么教晨晨呢？”安然忍不住拧了把韩子谦腰上的软肉，终于知道以前妈妈为什么老喜欢拧爸爸了，少年郎这会是真的特欠揍，“你告诉我，掉牙齿怎么就聪明了，哪个圣人告诉你的，嗯？”

韩子谦疼得直吸气，却装作没事的样子，淡然的说道:“道理对不对不重要，重要得是其他小孩就不会笑话晨晨了，而且还会羡慕他。”

安然冷笑一声，“羡慕不羡慕我不知道，但是，到时候其他孩子的父母来找你要说法，看你怎么和人家解释。”

“我自有办法！”韩子谦朝安然挑了挑眉。

安然见他这自信的模样，也不再管他，大不了到时自己想法子解决吧，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