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庄秋白的计划,楚璋将洗澡水泼到了一半的家具上,然后点火。据说,这样即使火不大,烟也会很大,更利于逃走。
虽然这么说,但逃走的只有楚璋,庄秋白只是换了个屋子继续藏在县衙。
逃出来的楚璋,抢了一匹快马,把庄秋白写的书信送往驿站。
信是早上送出的,江央是晌午找来的,或者说是他看着时候差不多了,所以才现身。
楚璋战战兢兢的从休息的茶座上站了起来。
江央大掌抚上楚璋的肩头,迫使她坐了回去“赶了这么久的路,累吗?”
楚璋明知故问“你怎会在这儿。”
江央从袖中取出从驿站拦截的求援信,一字一句地念“永平已为西境贼寇所占,韦将军早做准备。区区一个县令,口气倒不小。一县失守,却连半点认错的意思都没有。”
楚璋发自内心的反驳“传达信息最重的就是简明扼要。”
““不不不。”江央摆动食指“他这是虚晃一招。还记得吗,在西境的时候,有一次你在回家的途中遇到了狼。
“那次明明是你百般纠缠,才让我回家晚了,再加上不走运,所以才遇上了。”明明是江央的错,最后却不得不承他的情。楚璋委屈极了。
“可把你从群狼的利爪下救出来的也是我。”江央露出了胳膊上的两道爪痕“为此,我还受了很重的伤。”
“我知道。”江央不是一个随意暴露伤痕的人,无论是看的见的还是看不见的,那对于江央来说都是耻辱。今天一反常态,楚璋又开始心慌,只能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要想其他的,执行计划就好。
“还记得吗?我当时是怎么做的。”
“你在悬崖边的地上和树枝上留下了衣物,然后带我躲到了崖壁上。”
“这封信此时就相当于那些衣物,不是吗?”江央指尖用力一弹,那封信想羽毛一样,飘飘摇摇的落到了桌子上“他连表面功夫都不愿做,是该说他蠢还是该说他眼力不佳,居然敢如此轻看我。”
江央凑上前,对上一直低着头的楚璋的眼睛“还是说,你还没学乖。”
虽然知道在计划内对上江央是避无可避的,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是真触及到江央那不亚于野狼的眼神时,楚璋还是害怕的不知所措。
“不……不敢。”
“你嘴上说不敢,身体却这么做了。”江央注意到楚璋紧抓衣摆的双手,心下暗喜,根据自己训鹰驯马的经验来看,她已经到极限了,很快就能驯服。一想到楚璋对自己唯命是从的样子,江央心情都好了不少“给你个机会,告诉我那些火药藏在什么地方,我就既往不咎。”
楚璋用微乎其微的声音回答“我不知道。”
“那么那个县令让你去干什么?”见楚璋还有些犹豫,江央便加重了语气,催促对方给出答案。
“他说,如果你追上来了,就告诉你,火药都藏在金江上游的伽罗山上。”
“真的地点在哪儿。”
“就在伽罗山,我问过他为什么要告诉你真实地点,他说,谎言,就应该真假参半。这样才不容易被识破。”楚璋低着头,衣摆被紧握的拳头抓的皱皱巴巴的。
“所以他想怎么做。”江央急于求解。
楚璋如实回答“等你们去取火药的时候,炸死你们。”
江央哼出一个十分不屑的气音“去吧,去告诉他,他的计划成功了。”
“你已经知道了想知道的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我这是为你着想,当初你为天朝人带路,欠了西境,现在该还了。”在江央的认知里,人也好,物也好,不分大小,只要他盯上了,就一定得到手,现在坐实楚璋反叛的罪名,那天朝的土地就再也容不下她,她想活下来,就只能依靠自己。如此一来,楚璋就会对他唯命是从。
楚璋揣着这一颗砰砰直跳的心,领着满面春风的江央到了伽罗山的一处岩石,这是庄秋白精心挑选的地方。江央也如他所愿藏进了唯一能藏身的山洞里。
本来庄秋白是计划一起弄死这个分不清是不是来施展苦肉计的楚璋,但是在看到他们的相处模式后,决定饶她一命。
久等不见来人的楚璋到山洞外探望,庄秋白拉着她在洞外聊了起来。江央抱着双手斜倚在山洞的石壁上,脸上挂着轻蔑的笑容。
两声爆炸后,洞口被巨石封住了。原本以为胜券在握而掉以轻心的江央被困在了石洞中。
“这样就行了?你确定这个山洞没有出口。”
“本来能活捉他是最好的,但我一介书生,你一个弱女子,我们加一块可能也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只好这样了。”庄秋白这个人最大的特色就是有自知之明“他千方百计弄来的火药却让我用的得心应手,他现在应该已经气得冒烟了。”
楚璋不否认庄秋白的判断,回到县衙后,楚璋又以转移阵地之名,将得力干将诓至伽罗山。
巫神也曾质疑楚璋的传令,但见到了江央的随身吊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