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作为滨海小县的清河,开海祭神是老传统了。作为父母官的陆县令顶着两个黑眼圈出现在祭海典礼上时,众人都道陆县令这是为民担忧,劳累的,因此又得了不少好名声。
人群之中,楚璋看到幺娘居然站在了贝家的阵营“大娘这是……”
“托楚姑娘的福,抓到了那奇异的小偷,贝掌柜知道冤枉了我,就向我赔了不是,问我愿不愿意回去。我答应了。”
“大娘还真是……宽宏大量。”楚璋皮笑肉不笑地回了句,就快步跟上了队伍。
祭台面海而设,陆县令持礼登台,鼓鸣一通,焚香揖拜,鼓鸣二通,县令禀民生,巫祝通天意,鼓鸣三通,便是祭祀的重头戏,争渡。
随着一声长哨,百舸争渡,按照往年的惯例,谁要是能率先上岛为海神敬上头一炷香,便是优胜,未来的一年都将风调雨顺。
然而今年出现了几个不择手段的人,比起胜利,他们似乎更想拖住或者说是撞毁竞争对手的船只。
“这是干什么?这是干什么?”
“这只船是谁家的,过分了。”
众人愤懑之际,刀春秋则没事人一样“海上风浪大,舵手本事不济,磕磕碰碰总是有的,何必这么惊慌。”
陆县令心中了然,一定是刀春秋想独揽生意,只要小商户的船只坏了,想要出海,就不得不租他的船,届时他便成了海上的财神。
“刀公何意?”贝启明到底年轻喜怒都写在脸上。
刀春秋不甘示弱“贤侄此问何意?”
何意?大家心知肚明,一个想独占生意,一个想扇动同行共同对抗刀春秋。你进我也进,你退我也退。二人不再言语,贝启明便将目光又重新聚到了海上,着实过分了,他们竟然打起来了。准确地说是刀春秋的人单方面的在殴打其他家的人。
这么明显的动作,瞎子才分不清孰是孰非,陆县令指着罪证确凿的海面“刀老爷,若不给一个解释,恐怕难以服众。”比之那些叫骂开来的人,陆县令已经够客气了。若非岸上的这些人不敢动刀春秋,恐怕他现在已经是一滩肉泥了。
“争渡,争斗,有争必有斗,自然有些微得不得体。”刀春秋轻飘飘地一句话,赌的众人哑口无言,他的解释很牵强,但也合理,根本没办法找刀春秋这个东家问罪。可是他又不止于此,或许后面一句才是他出声的原因“陈县令七尺男儿,不会没有半点血性吧。”
陆县令一直觉得这个老头子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这叫些微?”
“斗殴不就这样,你一拳我一脚,无人伤亡就是喜事。”得,经他这么一说,动手伤人变成了大家互殴。
“即使是互殴,那也是犯法的。”陆县令想要一拳打死眼前这个人。
“既然如此,待他们平安归来后,陆县令再行处置就是了。”刀春秋话音刚落,一声爆炸将海面掀起了巨浪。
贝启明阴阳怪气的来了一句“看样子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陆县令瞪了他一眼就马上组织人手去救人。
祭海典礼开始前,陆县令发现,刀家停在月亮湾的候船中有几艘吃水不对。如果是平常,谁也不会注意,但今天那么多的船放在一起,格外明显。遂让楚璋偷摸去查查。
刀家的几艘船,经过处理,夹层中藏了不少铁盒,盒中装着黑色的粉末。楚璋嗅了嗅,和上元节烟火过后的味道很相似。
这大概就是账面上不见的那笔钱。如此一来,楚璋想通了不少事,江央这是用天朝的钱为他自己造兵器。
楚璋迫不及待想把这件事报给孟古今,未及离开,只听一声巨响,船只便接二连三的被炸毁。并且很快就要损及她所在的那艘船了。
如果跳下去,下场应该和那些被炸飞的鱼一个下场。横竖一死,楚璋决定赌一赌。
之前抓小偷的时候,楚璋发现附近有一处岩石,形似鱼尾,过去躲一躲,或许可得一线生机。
楚璋刚蹲下来,还来不及喘口气就被炸飞的某样东西砸中了额头,夺眶而出的泪水也不知是怕还是疼,楚璋缩在岩壁后,捂着伤口等待死亡。却惊然发现,没有再听到爆炸声。
楚璋探出半个脑袋,海滩上蔓延了一片火海。月亮湾不止刀家的船,但装了火药的只有刀家的。刀家的船烧尽了,就不再发生爆炸。
楚璋沿着岩壁逃离月亮湾,磕磕绊绊地回了县衙,却在步入县衙时看到一群人聚在大堂,吵嚷着要说法。
“都住手,公堂之上,打打闹闹成何体统。”陆县令带着怒气从后衙赶到了公堂,见到楚璋后,不由得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此次祭海,死伤惨重,本官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不是,孙秀才带人闹事的原因是他们说大人你是冒名顶替的。”小五被杨捕头拉住,表情却明显不服,大有再战之意。
饶是如此,那孙秀才嘴里也不示弱“我是秀才,你一个小捕快竟然敢打我。”
“本官说住手,没听到吗?”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