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地拒绝了。

少年将女人抱到了两人的卧室里，将她放到床上，俯下身，无比温柔地抚摸她的脸颊。

“双生蛊……”少年清澈的眼睛里，蕴满了沉沉的伤痛。

“怎么会就那么一小会儿，就那么一小会儿……”少年哽咽住了，“是我没有防住。”

“我以为……他再怎么也不会伤害你。”少年如今只责怪自己，“就算他被蛊惑住了，唯独你……他是不会动的。”

“没想到他们为了杀我，居然选择动你……”

少年的食指，轻触何舒雨脸颊，一点点地……从额头到鼻尖，从眉弓再到唇珠，仿佛在一点点记住她的模样，铭心刻骨。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姐姐……”少年的声音坚定而温暖。

双生蛊太过凶猛，凡人之躯根本承受不住。

若是何舒雨还是仙躯，那双修之法亦是可行，但现在毒蛊已经蔓延了全身，这条路走不通了。

少年伸出一指，手指凭空掉出一根红线。

那条红线仿佛有灵识一般，一接触到何舒雨皮肤，便深深钻了进去。

须臾，一条黑色涌动的东西，从何舒雨的手臂顺着红线流出，直直流进了祁清手指之中。

“嗯呃……”少年咬牙闷哼，额头全是汗液。

他嘴唇苍白，却还是笑着轻声道，“你还记不记得，很久很久以前，你也这样，为我引过蛊。”

“姐姐，我从来不后悔认识你，只是觉得认识你太晚了。”

“再早点该多好，和你在一起再久点该多好。”

他垂下头，引首在女人额头落下轻轻一吻，“那只妖怪终究还是没放过我们。”

“希望我死了，它的残念也会消失……”

“好好睡一觉吧，醒来又是新的一天了，你的未来一片光明。”

少年的身形，在空中缓缓变淡，仿佛一阵烟雾，消弭在了无边的风中。

…………………………

何舒雨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她在黑暗里拔足狂奔，道路漆黑，看不到尽头。

她跑啊跑，跑啊跑，终于看到了一丝光亮。

她奋力冲了过去，“啊！！！”

何舒雨醒了，天光透过纱窗，照到了她的身上，将她照耀得美丽又圣洁。

她茫然地左右转了转头，她发现自己身处家中。

“老公？”何舒雨喊了一声。

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少年端着药和水进了房间。

少年穿着普通的米色T恤，看起来舒适又干净，“姐姐，醒了？”

“嗯。”何舒雨点了点头。

“你发烧了。”少年轻道。

“只是发烧吗？”何舒雨疑惑，她明明记得自己昏迷之前的事情。

“对呀，你别想多了。”少年安慰道。

何舒雨一把拉住了少年的手，放进自己怀里，“你知道宋霍的事情吧？”

“我之前昏迷，就是他——”

“他体内的晏光已经被驱除了。”少年打断她，他眸光清澈地看向何舒雨，“舒雨，你放心吧，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吗？

明明祁清所有的话，她都曾无条件相信。

可这一次，不知怎么的，她心里闷得慌。

“对了，步琳女士打电话来，很挂念你的情况。”少年突然说道，“她说宁千的妈妈过来了，要把他接走。”

“问你要去道别吗？”

何舒雨立马就从床上立了起来，“去去去。”

那个小孩虽说与她相处不久，但她总有种亲切感，或者说是血缘，或者说是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她总想着去保护他，就像呵护幼时的自己。

“我本想替你拒绝，你如今才刚刚苏醒，奔波不得。”祁清又道，打了个回马枪。

“我想最后看看他，好不好嘛？”何舒雨适时撒娇，她小脑袋蹭了蹭少年的肩膀，“老公？”

一声“老公”，足以酥麻任何一个人的心肠。

不过半个小时，何舒雨已经坐上了自家的迈巴赫，行驶在前往步家豪宅的路上了。

不知为何，何舒雨的心还是一直突突的，莫名不安。

为此，她又搂紧了少年的胳膊，“老公，你要一直陪着我呀。”

少年见她如此乖觉模样，不由笑了，“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