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冯岑月一番交心,之后的饭桌上,胡满华都表现的十分和善。
按照习俗,女儿出嫁后的三日归宁,新女婿和闺女,是都要留在娘家过夜的。
但今日沈二爷因公务外出,没能前来。
大帅夫人作为帅府主母亲自来了一趟,也算是代表了帅府的诚意,圆回了苏黛独自归宁的颜面。
于是用过午膳,胡满华的任务完成,也没多留,便起身告辞。
她这人不怎么会场面功夫,走的时候,也没拿出个长辈该有的样子,叮嘱苏黛几句。
但苏黛不在意,冯岑月自然也就没说什么。
一家人立在院门外,目送车子拐出巷口,冯岑月长长舒了口气,一把拉住苏黛的臂弯,拽她回了屋。
房门关上,冯岑月才一脸严肃地开口。
“多急的大事儿啊?连新婚头三日都等不了,就急巴巴地赶去外地?我是看不懂,难不成又要打仗了?”
苏黛笑嗔她一眼,“乱想什么?”
冯岑月眉头紧皱,“真的没事?”
苏黛笑了笑,“他是一军少帅,大帅都还要日常镇守边线,五省多大?不得有人治理?娘你别多想了,他走时说了,一安稳下来,便会接我过去。”
冯岑月听罢,只得叹了口气点点头。
“还有那个大帅夫人,你这样做是对的,她毕竟是长辈,能不起冲突最好,哄着她些也没什么。”
“只是黛黛,沈二爷不在,你一个人,最好深居简出,别掺和闲事儿啊。”
苏黛挽住她手,轻笑晃了晃,“我是那等多事的人?”
冯岑月拍了拍她手背,“你机灵,娘放心...”
还想再叮嘱几句,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苏黛遁声回头,“进。”
门缝推开,苏逢半个身子探进来,眼巴巴盯着苏黛看,悄声说道。
“阿姊,那个杜当家来了!”
杜淮宴?
苏黛眸底掠过一丝诧异,松开挽着冯岑月的手,向门边走去。
“人呢?他说什么了?”
苏逢如实答道,“人在马车上,没进来,他那个随从杜聪在院子里,只说有两句话想跟阿姊说,我来问问,阿姊要不要见?”
苏黛月眸微动,这是特地等到大帅夫人离开了,才露面的吧?
眼睫微敛,苏黛思了思,问他,“刘达和刘良呢?”
苏逢反手指了指楼下,“在院子里呢。”
苏黛点点头,一手拉开门,提裙跨出门栏。
“我去见见他。”
院子里,刘达跟刘良正跟杜聪闲唠着,见她出来,三人齐齐噤声见礼。
“二奶奶。”
苏黛浅笑颔首,提脚径直往外走,看了眼杜聪,“带路吧。”
杜聪连忙应声,快走两步去了前头。
刘良与刘达使了个眼色,便亦步亦趋跟在苏黛身后,出了院门。
杜淮宴的马车就停在巷子口,街道上人来人往的,那马车朴实无华,倒也并不显眼。
苏黛走到近前,便立在车窗边没再动。
杜聪低声提醒了一句,车窗垂落的方帘便自内卷了起来,露出杜淮宴隽逸温儒的面孔。
他笑着温声开口,“失礼了,也就眼下才得着机会,此处也算避嫌,就不请弟妹上来了,我长话短说。”
苏黛唇角轻牵,眉眼温婉,“杜当家请讲。”
“先前没料到沈二会突然离府,我原本还等他回信儿,请你们夫妻一同回潞城做客的。”
苏黛月眸浅弯,“二爷与我提过了,眼下,恐怕还得等一阵子才能去潞城叨扰杜当家。”
杜淮宴噙笑点头,“我不能再继续逗留,这两日就得启程回去,想着兴许弟妹还有些疑惑想问,便来见你一面。”
苏黛乌亮瞳眸微烁,看了看一旁的杜聪,“是有几件疑惑,倒也不是很急。”
杜聪掀起眼帘,瞧见她这视线,便低了低头,默默退开了两步。
苏黛脚步轻挪,往车窗前凑近了半步,低声轻语。
“杜当家自知你们兄妹是古族后人,想必对令妹身上属于古族人血脉传承的起源,是清楚的。”
杜淮宴古井无波的眸色并无变化,只轻轻点了点头。
“清楚。”
苏黛眼睫微眯,“是你们的母亲,亦或者外祖母?可有留下什么有意义的遗物?”
杜淮宴眼帘轻阖,缓声说道。
“有些事,我的确没有与沈二细说,事关上一辈一些不可言说地秘密,在我父亲在世前,很多东西就已经被抹掉了。”
“遗物和东西,什么都没有。”
“你想知道的,大概只能是我从老一辈人那里打听来的那些事,但这些,就没办法长话短说了。”
没有遗物。
苏黛听罢,心下难免生出几分失望。
至于杜淮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