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了敞庭,却意外的瞧见,不止沈环汐在。
杜淮宴和杜聪竟然也在。
三人正立在一处,不知在说笑着什么,气氛瞧着格外融洽。
瞧见苏黛,沈环汐顿时眼前一亮,撇了杜淮宴主仆便迎上前来,挽住苏黛的臂弯。
“二哥,苏姐姐,你们可来了,我跟杜大哥都等你们好一会儿了。”
苏黛月眸弯了弯,冲她歉意一笑,尚未开口说什么,便听身旁的沈顷声线清淡的问道。
“怎么,你也要去凑热闹?”
这话,显然是问杜淮宴的。
苏黛不由也跟着看向立在洋车旁的杜淮宴。
天色已晚,隐约可见星辰。
廊下正有家仆在挨个点灯笼,贡纱灯一亮,衬得锦袍紫貂裘的杜当家,玉面俊朗温雅矜贵,活像个旧朝时的王公贵公子。
听沈顷问这句,他温浅一笑,“闲来无事,去凑个热闹,听说你请吃饭的。”
沈顷不置可否牵了牵唇,当先抬脚走下台阶。
“是午膳没吃好?帅府的厨子不让你杜大当家满意?还要来蹭爷一顿。”
杜淮宴浅笑无奈,“带环汐一个也是带,多我一个又何妨呢?别这么小气,大不了这顿,我请。”
沈顷牵唇低笑一声,自然也没有拒绝带他的道理。
于是没再说话,回身招呼苏黛上车。
沈环汐这次学聪明了,她喜滋滋的挽着苏黛快步下了台阶,然后绕过车头,径直往另一辆车走去,嘴里笑盈盈说着。
“我跟苏姐姐坐吧,杜大哥难得来一趟,二哥趁此机会,不如与他好好聊聊。”
沈顷立在车门边,面无表情盯着两个姑娘。
沈环汐连忙垂下眼,装作不看她,当先钻进了车里,托着苏黛的手往车里拽。
苏黛抿唇忍笑,轻轻扫了眼沈顷,顺势也跟着坐上车。
见状,沈顷也不好再过去将人拽下车,只得无声叹息,摇了摇下颚,低身坐上了另一辆车。
杜淮宴被杜聪扶着坐进来,温润如玉的眉眼间还带着两分戏谑笑意,假模假样的感叹一声。
“唉,委屈沈少帅陪我这个大男人坐了。”
沈顷轻嗤一声,手肘支在车窗上,指腹轻托下巴,淡淡睨了他一眼,声线凉漠的埋汰他。
“你怎么这么闲,不觉得自己有点儿多管闲事?”
杜淮宴也不恼,只清笑两声摇了摇头。
“瞧你,环汐还不过是个小姑娘,她有心跟未来二嫂亲近,这是好事,你做二哥的,怎么能这么小气呢?瞧你这恨不能独自揽着人家的霸道架势,这日后你若有了儿子,岂不是要气死?”
沈顷薄唇冷淡一牵,“你怎么知道是儿子,就不能是闺女?”
杜淮宴噎了噎,继而哭笑不得。
“得,我说不过你,你的种,你说了算。”
也是头一次见,有人不待见自己有儿子的。
沈二这一开窍,嘴皮子倒是比先前利落多了,也能干嘴仗能赢的时候了。
这一路,苏黛听沈环汐在身边叽叽喳喳唠着闲嗑,无非是什么灯节多热闹,杂耍都有什么,城里又哪些有趣好玩儿的地方,‘不羡楼’有哪些招牌菜。
小姑娘主动亲近她的意味十分明显。
苏黛始终面含浅笑,耐心听着,时不时回应她两句。
今夜街上的确有许多人,还有许多卖有趣小玩意儿的摊贩,热闹的像座不夜城。
洋车到主街街口便停了下来,因为前头有杂耍和舞龙舞狮队,显然是过不去了。
‘不羡楼’就立在这条主街上。
于是,几人只能下车步行。
好在朴淞还点了几个兵带着,街上热闹喧嚣的众人纷纷避让,这一路倒是也走的顺畅。
跨进‘不羡楼’的门栏,抬眼可观楼内灯火通明,座无虚席,前厅里充斥着乌泱泱的敬酒声和谈笑声。
眼厉的掌柜的连忙从柜台后迎出来,一张老脸赔着笑,皱巴巴地面皮活像朵菊花开了。
“哟!少帅!杜大当家!贵客临门有失远迎,失敬失敬!来来来,几位贵客快请进,楼上最好的雅厢早就备好了,就等着您来了!”
这一声殷勤激动的吆喝,引得前堂内正用膳的人们纷纷侧目打量。
沈环汐满目星亮,饶有兴致地四下打量着,偶尔与苏黛贴耳笑语几句。
两个姑娘挽着手跟在沈顷和杜淮宴之后,一行人不疾不徐地上了楼。
拐过廊道,到了一处雅厢外,那掌柜的推门引几人入内。
苏黛下意识抬眼,瞧见刘达立在这间雅厢门外的一侧,不由月眸微怔。
刘达对上她视线,憨憨一笑,点头以礼。
“苏姑娘,五小姐。”
苏黛反应过来什么,拎着裙裾跨过门栏,连忙往屋里看去。
圆桌旁,穿石青色素袄的秀俊少年正站起身,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