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淮宴浅笑颔首,“嗯。”
沈顷下颚轻点,“为何不登门拜访?爷好招待招待你。”
杜淮宴低声失笑,“今日也不迟,哪有入夜登门拜访的道理?”
沈顷了悟挑眉,“要住几日?”
“嗯,顺便查查这边铺子的账目,也是来了才知,你往我铺子里安排了人?”
“唔,你说苏逢…”
沈顷唇角轻牵,笑了笑,“你来的倒也正好,多待几天,就住帅府吧,与我好好叙一叙,顺便吃我一杯喜酒再回去,省得我还要安排人去给你送喜帖。”
杜淮宴驻足,唇边笑意微不可见地敛了敛。
“喜酒?”
沈顷笑睨他一下,抬手拍了拍他手臂,“少来这套,你杜家铺子遍布五省,什么消息能躲过你的耳目,爷可不信这么大的事儿,你能不清楚。”
杜淮宴垂目牵了牵唇,没接话。
沈顷瞧着他面上神色,瑞凤眸底幽光微动,徐声笑语,似开玩笑。
“怕是也知道我们如今在山上,特意赶过来巧遇的吧。”
杜淮宴笑而不答,只温声说道:
“这次见你,倒像是变了个人。”
沈顷修眉轻挑,“嗯?”
跟在杜淮宴身边的随从嘿嘿一笑,接话解释,“我家爷的意思是,瞧着沈二爷您,爱笑了,也比过往爱说话了。”
过往的沈二爷,那是真正的面若寒霜,不近人情,谁见了都不由自主想憋住大气儿,生怕惹了他不悦。
再看今日的沈二爷。
不止笑意迎面,还跟人有说有笑的。
沈顷闻言哂笑一声,下颚轻抬点了点杜淮宴。
“你家杜大爷,跟旁人哪能一样?他可是我沈系军的财神爷。”
“再言之,没听说人逢喜事精神爽?爷有大喜,笑总归没错。”
那随从摸了摸后脑勺,憨憨一笑没再多嘴。
倒是杜淮宴,声线温润笑了句。
“看来,你对这未来弟媳,倒是动了真情的。”
沈顷深黑瑞凤眸印笑,转脸看向龙王庙里。
“大概我这辈子,是来等她的吧。”
杜淮宴闻言,缓缓敛目,古井无波的瞳眸毫无波澜,温浅道了声:
“恭喜了。”
沈顷噙笑不语。
正这时,沈老夫人一行人从庙里出来,沈顷瞧见,抬脚迎上前。
沈老夫人一眼便看到方才正与他交谈的人,微微诧异了一瞬,笑呵呵唤道:
“我当是谁家公子哥儿,如此翩翩俊朗,如谪仙下凡来,宴哥儿啊,是你呀!”
苏黛遁声看去,果真瞧见个锦衣裘袍的玉面公子,正被他身边那随从扶着走过来,听沈老夫人说话儿,笑面也温润如玉。
“老夫人,许久未来拜会您了。”
“说的什么话。”,沈老夫人笑嗔一句,“你生意忙,有正事要做,哪能跟别人一样的随意串门子的。”
杜淮宴牵了牵唇,没有温朗疏雅。
苏黛这才反应过来,她方才觉得哪儿怪异。
原来这位杜家少爷,目无神采,眼睛瞧不见的。
心里刚回味过这个念头,苏黛盯着杜淮宴温隽如玉的脸,正自觉得面善,便被沈顷牵住了手。
她侧目看向沈顷,听他淡笑介绍道。
“潞城杜家的当家人,亦是小翊的嫡亲舅舅,你就称呼他一声杜当家吧。”
苏黛轻轻颔首,先前听沈顷提起过潞城杜家,沈系军的财政大臣。
“杜当家。”
杜淮宴闻声侧过脸,犹如古井般空洞的眼眸安安静静对上苏黛。
苏黛被着一眼望的顿了顿,脑海里瞬间回忆起什么来。
她唇瓣微张,月眸中掠过丝诧异,偏头看了眼身边的身躯,将到嘴边的诧语又咽了回去。
杜淮宴眼睛不可视物,面上也毫无波澜,声线温缓问道:
“这位姑娘,是沈二你未过门的夫人?”
沈顷唇角轻牵,“苏黛,你不用见外,唤声弟妹吧,也不算太着急。”
“哦,苏逢,是黛黛的胞弟。”
杜淮宴闻言牵了牵唇,没多言,只转脸对向苏黛,清声开口。
“苏姑娘。”
苏黛视线在他眉目间流转了一番,想着他眼睛看不到,大概是没认出她的。
这么多人在,实在不好节外生枝。
于是也不动声色,浅浅一笑,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杜淮宴没跟她多寒暄,毕竟跟个初次见面的陌生女子,也不好多说什么。
于是对沈老夫人道,“老夫人您上完香了?”
“啊,上完了,你也是来上香的?”
“嗯,听说雾城的龙王庙灵验,我这些年每逢二月二都过来。”
“那好那好!”,沈老夫人看起来十分高兴,“那我们等一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