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他一眼。
“杵在这儿冲木桩子?去看看她起了没,吩咐人摆膳来。”
朴淞喃喃哦了一声,眨巴眨巴眼,舔舔干裂的嘴唇,连忙扭头匆匆走了。
屋内没了外人,沈顷将木匣子随手放下,眼尾上挑,余光淡淡扫了眼木门外,慢条斯理抬手系好领扣,而后一边理衬衫袖口,一边抬脚走出了屋子。
回到堂屋,自有仆从侍候洗漱。
正接过帕子擦手的功夫,垂帘一掀,朴淞走了进来,立在门边一边打量沈顷神情,一边低声禀话。
“二爷,苏姑娘还没起身,怕是身子不太舒适,属下说使人请个大夫来,姑娘说不用,她再躺躺,让您先用膳,不必等她。”
沈顷擦手的动作顿了顿,侧身看他,眸色微暗。
“身子不舒适?”
朴淞垂手而立,点了点头,“啊,昨儿守夜的人说,姑娘翻来覆去,后半夜才睡下,许是没歇好...”
沈顷眉心皱了皱,随手丢下帕子,长腿迈开,径直往外走去。
眼看要入二月的天儿,乍暖还寒的时候,他只穿了件儿衬衣也不怕冷,一路穿过院门,绕过锦鲤喷泉,进了‘湖沁院’。
廊下守着的侍婢见他来,纷纷低头行礼,替他掀起垂帘。
沈顷进了屋,无视见礼的婆子侍婢,脚步不停跨进里屋的门槛儿。
屋里只有一个侍婢守在床尾,见他进来,连忙低头见礼。
“二爷。”
沈顷不发一言摆了下手,步子放慢,走到床帏前,毫不避讳地掀开帷幔,看向榻上的人。
苏黛乌发披散,侧身而卧,一张莲瓣大的小脸儿昳丽素美,正半阖着眼看他,瞧着颇有几分无精打采地姿态。
四目相对,沈顷瞧见她眼睫下的暗青色,苏黛也瞧见他眼白处散布的红血丝。
她心下忍不住嘀咕。
果然如朴淞所说,他是一夜没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