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割断的黑绳上系着的东西是一块红色的椭圆形透明物,手感暖暖的。按理说少年是冷血人,在阴凉的山洞环境中,体温也应该很低,之前有追牵方棠的手时,她也觉得他的手是凉的。贴身佩戴的东西不会这么暖。最重要的是,跟她见过的老锡木手中的第九暗鳞没有半点相似的地方。
她不甘心地把坠子凑到铁皮灯前。还真不是暗鳞。只是块红宝石,会发热的红宝石。
有追又过来试图抢回去,被失望之下尤其暴躁的少女一肘推开,倒退着摔倒。他气得哭出来:“你……你竟敢……”
“闭嘴!”她把剑往地上一插,红坠子往箱盖上一扔,袖子一卷,气势汹汹地就朝着他过去了。
有追吓得小脸失色,坐在地上倒退着往后蹭:“你要干什么……”
她一把将他按住,就开始剥他的衣服:“暗鳞在哪里?快给我交出来!”
少年清瘦的肩膀露出,死死抓着自己的领口低声哭泣:“什么暗鳞?我不知道!”
粗鲁的少女,委屈的少年。这场面,不堪直视。
方棠此时可完全没有耐心顾及画面的美感,咬牙切齿大力撕扯,手底下少年的衣服发出破裂的声音,小家伙哭得跟要被强&&暴似的。
背后一紧,方棠感觉又被拎起来了。
歪头入目是制服的颜色,方棠气得骂道:“可恶!你不是被卡住了吗?怎么这时候出来了?”
冷冷的声音飚进耳中:“我如果再不出来,他就要被你扒光了。”
“我扒光他还不是为了找……噫噫噫?!”
她猛地醒悟,努力转头去看拎住她的人。他不是变活尸了吗?怎么会说话了?!
还没等她看清,途涯手一松,任她摔在脚边。她顾不得屁股疼,急忙抬头看。那冷冰冰的眼神,眉间压着的恼火,虽然仍是冰山脸,但这才是他应该有的表情!
她“嗷”地跳起来:“你你你好了?怎么好的?”就想激动地抱他一下,结果脑袋被他用手抵住了。
他的腿长手也长,拒绝她靠近的时候她就够不到他!急得扎撒着手乱呼撸:“让我看看让我看看,没事了吗?能动了吗?”忽然呆住,恐慌地盯着他:“现在的你是真的你吗?为什么推我?难道你的手还是失控状态?”
“非常控制得了。”他说,变掌为揪,在她腮帮子上拧了一把,手劲还挺重。
方棠:“……”
拧完收手,他淡淡说:“好像是还不太好用。”
方棠捂着脸眼泪汪汪:“这还叫不好用!你这是报复我刚才拧你的脸吧!”
他的目光冷冷砸下来:“不,是因为你乱扒人衣服。”
她回头看了看地上的少年,这才注意到实在不像话:有追的领口已被她撕裂,直褪到腰间,整个上身都果露出来,露出单薄的上身,还有背部、手臂的白色鳞片。若不是途涯阻止,怕是要被全部扒光了。
方棠说:“我这不是被逼急了吗?这家伙把暗鳞藏得真好,要不,你接着来。”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同时情不自禁想象了一下接下来的要发生的事,感觉画面会更美。
可怜的少年越发慌张,含着泪紧紧把松挎的袍子按在腰间,一副怕被欺凌的模样。
途涯没有动手,说:“让他自己拿出来好了。”冰冷的目光落在少年身上,“交出来。”
有追茫茫然说:“交什么?她抢了我的东西,还让我交什么?”
途涯的脸上也浮起困惑,突然出手,拎住了少年的一只脚,把他倒提起来一阵乱晃——什么也没晃出来,只有几滴眼泪甩得飞出去。
方棠不由侧目——他倒提人这一招可真是熟练哈!这是在替她报仇么?没想到是个这么记仇的鹿。
少年被丢回地上的时候花容散乱,懵懵地睁着红瞳仰望着他:“这是怎么回事?明明给你画上活死人咒了,你怎么突然……”
途涯抬手抹掉了额上画的一字符:“一开始就不管用。在别人脸上乱涂而已,能有什么用?我只是配合一下,看看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方棠气得扬起手欲打:“一开始就没被控制?那你不知道给我个暗示啊?我吓死了好吗?”
他冷冷瞥过来。她没骨气地把手缩了回去。真是的,个子高就是霸道,面无表情看人一眼,鄙视的味道就让对方遭到碾压。
有追的语气急切又恼怒:“什么‘一’字?这是活死人咒!我就是用它,把宝石矿所有元维人变成了活尸,还把,还把……”他下意识地往仓库最暗处扫了一眼,声音低下去,又高上来,“所以怎么可能没有用?”
方棠察觉到了异样。她弯下腰,用手指在箱子上的浮尘上写出“一”字,问他:“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他看了一眼这个数字,讥讽道:“你也想画活死人咒吗?画得不对,外面还要圈起来。就算你学会画也没用,只有我才拥有使用它的能力。”
方棠叹一声:“这个家伙,不识字啊。怪不得全都画得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