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过往(1 / 2)

在何谦走后,她吃喝完药,拈了颗脆梅过口,自己以前觉得这东西后味太酸,而今天自己却只觉得腻甜,一丁点儿酸味儿也尝不出,以为是新做的放多了糖,可一看罐子,分明是之前吃过小半罐的。

自己怔了片刻,恍然会才反应过来,这大约就是老人们常说的,人有了身孕之后,连带着自己吃饭的口味都变了吧。

她下意识地捂住肚子,心里飘着浮着,自己到此之时,才头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孩子的存在。

自己的鼻子有些发酸,过了一会柳儿问道:“姑娘还吃吗?”她收敛心神,正要说话,突然一个激灵。

自己突想起来了,为何何谦回禀完话又站了一会没走,直到自己开口吩咐才肯退下,刚刚自己就疑惑他是为什么,可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何谦他在等她收拾东西。

给那人的东西,以前他若是连着几天留宿官署,自己总会收拾许多东西给他送过去。

自己知道他时常熬夜,夜里的点心是不能缺的,要那些细巧的茶果,有味道又不顶饱的,他熬夜时吃上一两块,不至于伤了脾胃。而且他择床,知道他在外面轻易不能入睡,自己也会包上几块家常用的被褥给他,有助于入眠。他也爱洁,夏天的汗褂小衣每天都换,她也会提前收拾出来给他带去。

她方才竟完全没想起来。

看何谦的模样,他分明是想到了这点,想想连他都能想到,那个人也肯定也会想到,自己如此一反常态,就怕引起他的猜疑。

现下自己再仔细想想,非但是忘了捎东西,本该今天送去学士官署的早饭她也忘了,再往前想,这些天里她既不曾与他同住,自己连一道吃饭都不曾有过。

自己这段时间纰漏太多,她根本没法细究,一阵懊恼,近来千头万绪,处处需提防,她本就不是心机深沉的人,应付他就已经筋疲力尽,自己那又能想到还有许多地方需要遮掩?

昨天他突然发难,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些纰漏?连忙吩咐柳儿:“把大人的衣服鞋袜收拾几件出来,再拿些点心,快些!”

柳儿闻言急急忙忙去了,连香儿也帮着收拾,此时屋子里哒哒哒哒,不停响着箱笼开合的声音,她沉沉地吐一口气,自己之前许多从前不敢细想的事情,清晰地铺开在眼前。

从前她心心念念只有一个那个人,他的衣食住行大事小情,不用想就刻在心里,从不曾有过什么疏漏,如今她放下了,心思也跟着撂开,即使刻意去记,都记不住。

想来他对她也是如此吧,也就难怪这两年里,他连她的生辰都记不住。

柳儿此时提了两个包袱来问道:“装了三身换洗衣裳,还有一包茶干、一包栗粉糕、一包天花饼,姑娘看看行不行?”

以前他的东西一向都是自己亲自亲手打点,现如今突然要收拾,自己的丫鬟们也不知道取哪些合适,她的身子不方便,自然也没法弄,匆匆看过一便:“就这样吧,赶紧打发人捎过去。”心想,但愿,还能圆过去。

顾昇从宫中出来,已经是日暮时分,而何谦早已在外头候了多时,看见自家大人出来,他连忙迎了上去:“已经回禀了老太太和夫人,夫人捎了东西给大人。”

此时的他无端觉得心里一松,似有什么顾虑突然放下了,紧接着却又留意到,何谦说的是,夫人捎了东西。

这个“捎”字,用得奇怪,就好像并不是当时交给他似的。他停顿片刻:“当时就给了你吗?”

何谦回禀道:“不是,小的先回来,后面夫人又打发人捎过来的。”

包袱打开来,一包是衣服鞋袜,一包是点心,垂目看着,她弄错了,栗黄糕是她爱吃的,他嫌太甜,很少吃,她从前,从不曾犯过这种错。“收起来吧。”过了一会道。

轿子抬着往学士官署去,他微微闭目,想着今日在宫中与御景商议的事情。

想到御凌奏请回京的折子今天终于到了,原来是十几天前得知老太妃病重就连夜上的折子,半路上驿马遇见山体塌方,迟了这么多天才送到。

而凌王的请罪折子是一同到的,道是日夜为老太妃的病体担忧,而且最近听说顺平关附近的观音庙祛病消灾最灵验,因为迟迟等不到京中的回复,所以擅自离开封地易安过去上香,如今知道罪孽深重,已经自行戴枷,要进京当面向皇帝请罪。

所以,最近凌王他的频频动作,最终的目的,都是要进京。而皇帝已急诏附近的军防密切注意易安境内的动作,他按了按自己的眉心,离易安最近的就是西州,林瑞和林云锦的驻地。

若是有事,这对父子首当其冲,此时帘外传来何谦欲言又止的声音响起,“早起在夫人那里,小的看见,看见……”

“说。”他淡淡的道。

何谦低声“厨房送过去的饭菜不大好,小的私下问了问,夫人另让人出去买的吃食。”

他许久没等到自家大人的回话,自己也不敢再说,转念一想,厨房能有多大胆子克扣她的饭菜?必是自己的母亲有所吩咐。必定也是猜到了这点,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