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千总注定是没有收获的。

他想不到，真的会有人从灰色渠道买走一套印刷物品，更想不到会有人租个民房做这种事！

毕竟大楚国的律法很明确，除了允许做的，剩下的统统禁止！

孙千总没有低估李瑞的智慧，他只是没想到李瑞竟然如此大胆。

搜查了半天时间，青州城的书谱被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印刻原本。

至于卖报的人，早就躲起来了。孙千总想要问问书生，那些书生连个好脸色都没给他。

书生没品没级，但就是看不上武官。

无他，只因武官地位低，而得罪书生的武官，地位更低！

第二天，全程都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那些书生依然聚在茶馆、酒肆中，默默的喝着身前茶水或者酒，仿佛有一股怒火无法发泄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名年轻书生来到店中，饮了两杯茶，仿佛自言自语一般：“昨日孙家千总在城里闹了这么大的事情，知府大人竟然连问都不问。”

书生们低下头，不少人都忍不住摸了摸脸。

确认脸上没有刻着耻辱二字后，有人无奈道：“是啊，本以为钱知府会给我们做主，没想到他……”

其他人齐齐叹息，互相看了起来。

李瑞的报社员工谨慎的来到茶庄，坐在一名男子旁边，仿佛后世卖碟的贩子一般，从袖口掏出一张纸，微微一亮，小声问道：“要吗？”

男子呼吸粗重，默默点头：“要！”

五文钱的生意达成，员工又走到另一桌，如法炮制：“要吗？”

一桌桌走下来，眼看还有两桌的时候，变故突生。

员工刚问完话，一名男子一把抓住员工的胳膊：“抓住他了，就是他卖报的！”

员工顿时慌了，起身想要逃跑，但一个穷书生的力气哪有伙计大。

眼看挣脱不了，员工大叫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我们是孙家的，你胆敢编排我们孙家，今天叫你有去无……”

男子话未说完，就畏惧的放开这名员工，对着愤怒起身的书生摆手求饶道：“我、你，大家都是兄弟，我也是混口饭吃……”

“打！”

昨天被孙家人欺负了，今天就要找回场子。

虽然打的不是孙家千总，但好歹也是孙家奴仆。

十几名书生一哄而上，瞬间淹没了这名男子。

“兄台，看看今天写的是什么！”

“好！”

书生聚在一起看起了报纸。

孙千总无视法度，大索全城，上违皇命，

下违律法，此为罪之一。

暴力驱散大楚国未来的栋梁，此为罪之二。冲入书谱乱捕乱搜，扰乱商……

书生越看越震惊，这些事情不是道听途说，更不是陈年旧事，就是昨日经历过的事情！

最开始的年轻书生站起来说道：“孙千总十大罪，要是此罪不治，我等有何颜面面对其他同窗，我等有何颜面对面后人！”

“走、去知府衙门！”

“知府不审理此案，就继续向上告！”

书生不聪明，一根筋的他们，就只有一腔热血。

书生们再次浩浩荡荡的离开茶馆，跟在带头书生的身后，只是带头书生的腰间的腰牌上，刻着一个沈字。

……

孙家的桌子上放着今天的报纸，孙万里气急败坏的摔着杯子：“我都说了，别让孙万鹏出手，但是你们怎么说的！”

其他人脸色难看，没想到昨天的举动，竟成了最大的破绽。

“昨天要是不让他出手的话，孙家不就等死了吗！”

“等死？孙家十多年经营，即便等死也能等个一年半载，现在好了，要是钱知府不收我们的银子，孙家少了一个靠山不说，说不定还会被本家……”

孙万里气的脸色铁青，又摔了一个杯子：“孙万卷，你立刻去收购

一个书谱，然后我们也弄个报纸出来。”

孙万卷皱起眉头：“弄出来干嘛啊，我们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敌人？”孙万里握住拳头，咬牙切齿许久，无力的松开手。

这次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就被打成这样，真是憋屈！

孙万里眯起眼睛说道：“谁都不对付，上面只写孙家的货便宜、质量好就行了，现在最主要的是挽回孙家口碑，然后再找幕后黑手！对了、这个报纸多少钱？”

“五文钱。”

“那孙家的报纸三文钱，今天赶紧弄出来，越快越好！”

孙万里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再说什么，下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老爷老爷，不好了，钱知府把钱都退回来了！”

屋中一片哗然，孙万里愣了一下，力气仿佛被抽干一般，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

……

李瑞拿到今天的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