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曦听到这话，也大概猜到了事情的经过。

第一次见到阿湛时，他才十二岁，当时轩辕曦带兵攻占了原北夏国，在北夏国皇宫的一处偏殿内发现了阿湛。

当时瘦小的阿湛就窝在房间的一个角落，脚腕被铁链束缚着，全身只穿了一件薄透的月牙白里衣，里衣内遍体的伤痕清晰可见。听到了开门声后，阿湛并未抬眼望去，而是把身子蜷缩得更紧了，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

“你叫什么名字？”这是当时轩辕曦看到他后跟他说的第一句话。

阿湛听到女子的声音，不可置信地向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深蓝的眸子燃起亮光，他盯着轩辕曦和瑾瑜良久，直到双眼噙满泪水也没有说出一句话。瑾瑜二话不说就把铁链砍断，将人抱了出去。

后来他们也才知道，阿湛是当地一个世家的庶子，由于长得好看，便送给了原北夏国皇上，从此他便被囚禁在那处偏殿，日夜被凌辱、虐打，甚至做为药人为那位皇帝不停地试吃着各种毒药。

他几次寻死，最终却是换来更为残酷的折磨。直到一年后遇见了轩辕曦和瑾瑜，阿湛才得以新生。这个名字也是轩辕曦后来重新给他取的。

瑾瑜将他带回后，照顾了他一个月，才将他的身体渐渐养好，也因此，阿湛对于瑾瑜格外的依赖。只是当年瑾瑜觉得阿湛年纪小，又经历了那般痛苦，也便由着他了。

如今，三年已经过去了，阿湛还如以前那般跟在他身边，拽着他的袖口，甚至于经常轻舔他的手背。这些举动让瑾瑜实在苦闷，每次他跟阿湛说了后，少年很是乖巧地点着头，可下一秒仍然还是我行我素。

轩辕曦也知道劝他没用，所以只是宠溺地撸撸他的青丝，以示安慰。

……

翌日早朝。

大殿内三三两两的官员都在议论昨日新帝削藩的举动，这事震惊了整个朝野。虽然这几年朝廷上下都知道轩辕曦手段狠决，可是昨日的事还是让他们心惊胆寒，人人自危。

瑾瑜嘴角勾起清浅弧度，缓缓走进大殿，举止优雅亲和。其他官员见他后，却避之不及，生怕入了这位笑里藏刀的左相的眼。就连跟他同等官位的右相在他面前也不敢放肆。

这位左相大人三年前成为状元入仕后，便从侍郎一路升迁至如今的左相，成为朝堂第一人。只要是被他盯上的官员就没有逃过其掌心的。朝中官员的私密事儿似乎也没有他不知道的。

轩辕曦早朝时宣布的第一件事便是取消早朝制度，改为月度朝会。

她向来随心，对于早朝这种目大不睹的事儿早就想要取消了，一则可减轻官员的负担，二则她可不想因为早朝而将自己拘于宫中。国事自然有对应的官员去管理、解决，而她要做的就是知人善任，监督管理好他们。三则她好战，统一沧澜大陆是她的执念。

朝堂大臣们听到这道旨意时，更是惊叹不已。早朝制度由来已久，还从未听哪个国家废除过。一些老臣更是认为陛下这是荒废朝政，贪图享乐。可是他们才准备开口上奏就被瑾瑜支持的一番言论给堵了回去。

轩辕曦早朝时宣布的第二件事便是各城池官员轮换制。

虽然各位大臣心中皆是震惊，却因为忌惮轩辕曦和瑾瑜不敢多加质疑。早朝也算是顺利结束。

……

瑾瑜刚下朝就看到等在殿外的阿湛，他下意识想转身往回走，可是阿湛已经微笑着向他挥了挥手，快速走到了他的身边。

“瑾瑜哥，对不起，阿湛不该做让你不开心的事情，你别不理我好不好？”阿湛双手拽着瑾瑜的袖口，深蓝的眸子溢满了乞求、真诚还有些许委屈。

“小家伙，心无边，行有度，不可肆意妄为。”瑾瑜一副教书先生的姿态。

“阿湛都听瑾瑜哥的。”

瑾瑜一脸无奈地摇摇头，便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阿湛依然一只手拉着他的袖口跟在他的侧后方，满足地看着前方那道身影。

御书房内，轩辕曦坐于太师椅上，神色晦暗不明。瑾瑜、阿湛、苏逸凡站于两侧。当然，阿湛还是拽着瑾瑜的袖口没有松手。

“昨天收到情报，东陵国和北渊国秘密达成了和平协议，他们打算联手对付咱们。还有咱们在东陵国的势力，几天前被铲除了一半。”轩辕曦声音平静。

如今沧澜大陆也就只有三个国家了，南楚、东陵、北渊。南楚和东陵实力相当，北渊实力弱一些。如果东陵和北渊一旦合作，那南楚就会很危险。

三人神色都略显凝重。

“利益达成的结盟向来不牢靠，咱们可使用离间计破坏他们的结盟。”瑾瑜先开口道。

“我可以去东陵国帮君澜哥。”阿湛毫不犹豫道。

“臣会抓紧尽快收服各大藩王的兵力，将他们集中到东陵和北渊边境的城池。”苏逸凡认真道。

轩辕曦良久后道：“这边的事情处理好后，我会亲自去趟东陵。”

“不可。”瑾瑜立刻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