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水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嘴唇，露出淡淡的笑意，不紧不慢的跟在薛明身后。

卓一航没有去教室，看方向，应该是红砖房的方向。

薛明索性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他身边：“你经历了几次梦境的重置？不去上课吗？”

卓一航停下脚步，看向薛明：“这个梦境还会重置吗？”

卓一航竟然是第一次进入这个梦境？那他对事件的了解度也太高了。

“依我的经验来看，好像是每次快被打死了，就会重置梦境。”

卓一航笑了一下，不见多害怕：“那还真是个噩梦。”

薛明觉得有点怪异，从一开始卓一航被打，被自己救，被保安骂，知道这个梦境的真相，都没有表现出半点害怕的情绪，自己出现的莫名其妙，卓一航也没有半点好奇，看起来就像一个行尸走肉，没有什么人类的情绪。

“你……不害怕吗？”薛明问。

“害怕？不。当经历了更可怕的事情，会觉得能碰到一个人就觉得很美好了。更何况你早上还救了我不是吗？我觉得，已经非常的圆满。其实我今天很开心。”

卓一航走的不慢，聊天间，就已经到达红砖楼前，卓一航伸手轻轻一扯，就把锁链给拿了下来，随手扔在了地上。

随后走到红砖房中，脱了鞋，赤着脚，弓着背，像一个在羊水中的婴孩的姿势趴在地上不动了。

“这是什么奇怪的仪式？”

薛明带着疑问蹲在卓一航身边。

卓一航的声音从胸腹中闷闷的传出来：“这不是什么仪式，我只是太累了，我想要休息。”

但正常人可不是这么休息的。

薛明还想再问，被苏若水拉到了一边，对他摇摇头。

薛明跟着苏若水走到外面才问：“你为什么不让我继续问？”

“防止他暴走。”

“暴走？什么意思？”

“若他说自己叫卓一航没错，结合他母亲的描述，他的灵魂应该是被做成了某种法器。但凡法器为了维持运转，都需要灵力，而他就成了抽取灵力的媒介，不得入轮回，日夜不能休。应该是有人动了他的尸体，所以他的灵魂才会跑了出来，会下意识的跑到自己死亡的地方等待鬼差将自己带走。如果惊醒他，让他知道自己被做成了法器，这个法器可能会失控。”

薛明看向趴在地上的卓一航，有些不忍，卓一航生前受尽苦难，死后也不得安息，一个人怎么能这么惨。

刚刚还趴在地上的卓一航忽然坐直了身体，对着空气开始说话：“我没有怪你。以前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承受这种痛苦，才会把气都撒在你的身上。其实我应该感谢你，在我最难过的日子里，不离不弃的陪伴我。”

随着卓一航的话落，梦境开始动荡摇晃，薛明经历这么多次，太明白这种感觉了，冲过去想要对貘说别冲动。

手却被苏若水拉住，刚刚苏若水拉他出来就一直没松手：“别过去。梦境要破了。它的执念，应该是卓一航的原谅，可惜这么多的卓一航，没有一个原谅它，反而都在害怕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