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莱和绵小年一起上楼,绵小年打开门,回身拦着不让计划莱进去。计划莱无奈,却仍笑着注视耷拉着头的绵小年,用手重重揉她的头,低头附耳低语:“睡不着可以给我发信息。”
绵小年推开计划莱,转身进门用脚把门关上。意外看见包秋勋穿着西裤衬衣端着一杯热水从厨房出来。
“交流怎么样?”
“收获挺多。饭吃得不愉快?”绵小年住在这里,包秋勋也慢慢学会察言观色,也不等绵小年回答,包秋勋继续说:“有人夸你刀法娴熟。”
绵小年猜想是前几天那两台手术,貌似其中有个重要人物,本来是要求包秋勋亲自操刀的,结果包秋勋提出让绵小年上,他从旁指导。病灶位置刁钻,但术中体征及出血量控制得都很好。
绵小年心里清楚,事实上是包秋勋带的好,业务上她对包秋勋多有依赖。包秋勋从旁指导,她操作起来上才放得开。
“无端被夸奖,我有种不好的预感。”绵小年清楚包秋勋对业务一向追求精进,前几年他就有想法要出去交流,医院苦于无人能顶替他,一直不舍得放人,“我可比你差得太远。”
“时不我待。”包秋勋。
“教授和阿姨都同意?”
“教授也是医生,他当然理解也支持。”提到母亲,包秋勋略感为难地看着绵小年,“她是希望我解决了婚姻大事再出去。”
难怪!难怪前些日子他向自己求婚!绵小年释然,果然对眼前这个男人来说,最重要的还是他热爱的专业。
“你求我也没用,你才是阿姨的心头肉,她担心的是你的人生。”
“她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现在不幸福?”
是啊,人的悲喜何曾相通。他要追求事业,母亲忧虑他的后半生。
“我倒是可以替你多去陪陪阿姨,可是这种陪伴的意义……”
“这样足够了。”
“我现在已经是老年之友了。”绵小年脑袋里冒出计妈妈。
计划莱从没怀疑过自己的男性魅力,直至听到绵小年对他一本正经的评价。他刹那灰心,转念一想,连正经恋爱都没谈过的丫头,怎么知道他的好。一直过着单调的生活的她,认知都是片面的,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客观,理性,忍笑太辛苦。不如吓吓她。
果然一出手,就把她惹恼了。不过,即使一瞬,也被他敏锐的目光不抓到。她气恼更多是含羞,是不甘心被他牵着鼻子走。
被绵小年拒之门外的计划莱更加确定,这个虚张声势的女人,只不过是个感情的胆小鬼。进门之前连和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计划莱想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想想今晚还是别再吓她了,伸手揉乱她顺滑的头发,看着她别扭地进门,头也不回地关门。
计划莱进门,计妈妈已经把中药熬好,温在热水里,放在餐桌上。他照例悄悄把药倒掉,把碗放在水池里。暂时还是让妈妈只为儿子操心,先断了想孙子的念头。
穿着浴衣在镜子前找润肤乳,白色塑料瓶上醒目的维生素E像是在对眼前的男人着手。计划莱左手擦着头发,右手拿起这不起眼的小瓶子。绵小年用过的,走的匆忙,这些东西依然留在计划莱的卧室。
压出来一点白色的乳液,涂在手背,放到鼻子底下,几乎没香味。
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在床边翻看手机。没信息,也没电话。起身去卫生间胡乱把头发吹干。回到床边,拿起手机,没信息,也没电话。修长的手指在手机上来回哗啦几下,检查信号和网络,状态良好。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等她主动联系,估计是没戏了。
计划莱调出通讯录,拨出她的电话。等待音乐响完,电话没人接。算了,计划莱把手机仍到枕头边,躺在床上。
不行,半侧过身,又把手机拿起来,拨出去。依然没人接。
算了,算了,今天到此为止。把手机放在床头柜,躺在床上。把手表拿起来,十一点三十五,睡吧!左侧卧不舒服,换成右侧卧,还是不舒服,平躺着,唉!腾一下坐起来,拿起手机,十一点四十一,没电话,没信息!正要再次拨号。突然响起来电音,把计划莱吓了一跳。待手机响过三声,他才摁了接听键。
“这么晚打电话有事吗?”对面传来绵小年的声音。
“为什么不接电话?”声音里带着恼怒。
“刚才在洗澡。我手机晚上一般都静音。”
“现在在干嘛?”气消了一半。
“能干嘛?正准备上床睡觉。”绵小年。
“你猜我在干嘛?”
“梦游?撒癔症?到底什么事儿?快说,我要睡觉了。”
“我刚才用了你的维生素E乳。”
“嗯,就为这?送你了。那是我们医院的配方,好用我再给你。晚安!”绵小年。
“等一下!”
“嗯?”
“我想你。”计划莱柔声说。
“……”绵小年。
“喂?说句话,别装哑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