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一种异常珍贵的东西被硬硬隔绝在了心门之外,那种隔绝是一种此生再也挽回不来的生痛的隔绝,他知道,这句话说出来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自己将秦玉重重地隔在了门外,以秦玉的性情,她同样会永远地关掉自己的这扇门。然而,在李遇心里,秦玉是何等的珍贵,又何等的不同寻常,他牢记大师所说的话,她是他的渡人,不得沾染,所以,她于他而言,不仅是个女子,还是一个渡自己成佛的仙,秦玉这样一个脱离世俗的女孩子,他怎能不想得,甚至自从他在丹壁崖救下她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已经为她惊心动魄地跳动不止了,这么多日子,他千方百计地帮她,无微不至地帮她,他无法逃避自己内心深处对她的欢喜和喜欢,可是,一切都已在冥冥之中注定好了,他这样一个半僧半俗的大夫,况且罪孽深重,又怎么配得上这样一位心灵纯澈的女子呢?如此,他又不能耽误着她,牵绊着她,不得不为她的将来着想,至于晋誉,他早就看准了的,他一向心性正直,善良,于秦玉再合适不过的,于是他将晋誉的情况一一向秦母说明,秦母听得晋誉为人处世如此稳妥,很是放心,并一再拜托李遇多多上心才是。李遇自然含痛答应下来。
秦玉闻听李遇说晋誉之事,心头先是一怔,便有五味杂陈的滋味浮上心头来。这些日子以来,李遇在她心头不知不觉也早已经有了几分重量了,可也许是他在她心里着实太重了,又使得她对他心生敬畏之心,以至于望而却步,不敢轻易冒犯了。如今她见李遇在自己面前提及晋誉之事,言外之意便是将自己拒之门外了,这样的心意她不能不懂。这样想着,她也便暗暗地将自己的那点子心意深深隐藏起来了。她又联想着母亲的万般牵念,心中更是一阵乱麻般纠缠不清起来,她望了一眼李遇,茫然地说了声:“我回去了。”说完,一路奔跑着离开了半山堂。
李遇在身后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一脸茫然,个中滋味在心中翻滚开来,心里冒出割裂般的丝丝冷气来,话一出口,便如覆盆之水不能回收。他原来不曾想,原来忍痛割爱是这般的疼痛。他站在半山堂门口,浑身麻木,回想着与秦玉相识后的一幕幕情景,不禁感慨万千却又万般无奈,只是自言自语说到:“秦玉,无论如何,我都会好好保护你的。”
次日,秦玉在校园里遇到晋誉,想着昨晚李遇在半山堂所说的话,多少竟有点不自在了,一个原本落落大方的姑娘竟有些扭捏起来,双手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放了。晋誉是个好男人,她心底是承认的,她回想起自己来到青山学院的那个夜晚,他在黑夜之中用那个神似父亲的声音唤醒了自己,并将自己安顿在了学校的宿舍里,他为自己争取学术交流论文的创作权,又帮助自己找论文的资料,最后还在表彰大会上郑重其事地当着所有老师的面直言不讳地夸赞自己,还有在深夜之中为自己送来热气腾腾的饭菜,不知不觉他已经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事,何况他平时是那般的面无表情,甚至有些清高的不容靠近,可是对于自己,他又是如此的细致入微,种种的这些,她不可能从心底毫无感知,毫不感动,可是,越是这样,她越不敢走近他,仿佛生怕自己惊扰了他的那份淡定从容。
此刻,她见了他,远远地喊了声晋校长,便速速地走开了,他先是像往常一样面无表情地答应了一声,随即抬起头一阵惊愕,又从身后喊住了她。
秦玉只能回过身来,用一双眼逡巡着望着他问有何事。
晋誉凝重地望了她一眼,又向她走近了几步,问了声:“最近都好吧?”
“嗯。”秦玉点了头,随即将头低垂了下来。
“呃,你回去给汪泉说,他的那套办法对李三闲很有效,现在那几个学生不仅被整肃的很好,李三闲也变得比原来积极多了,这很好!告诉他继续努力,而且自从你们实施了教师考核制度以来,学校教师的面貌的确大有改观,你们教务处的工作很值得肯定和表扬!”晋誉侧身望着她说。
“好的,晋校长,我会如实转达,也感谢你对我们的鼓励和支持!”秦玉字斟句酌地回到。
“还有就是,学校决定明年起重新为学生设计制定一套校服,你若有什么好的建议可以提一提。”晋誉第一次突然在秦玉面前说这么多的话。
秦玉原本还拿捏着,闻听晋誉说起设计校服的事,眼前立刻一亮,抬起头望着晋誉说:“晋校长,我给你推荐一个人,她肯定能胜任这个工作!”
“谁?”晋誉望着秦玉仰起来的笑容满面地脸,竟有些走神。
“你认识的,她虽然是新来的,但是我想她肯定能胜任这个工作!”秦玉打着哑谜,居然有一丝调皮之色。
“若是我们学校的老师自然最好,这样我们也免得舍近求远了,可是你说的是谁呢?”晋誉望着秦玉,神情恍惚。
“她是我们学校新来的图书管理员,她叫吴锦,我平日里和她交流,才知道她居然有设计服装的天赋,她的很多衣服都是她自己缝制的,而且都很脱俗,你说这算不算天才,她设计的风格也应该符合我们学生的气质,我们何不给她这样一个机会,让她也施展一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