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窗外已经不再是霓虹闹市,而是愈加肃静的边郊。眼前逼近的是一条气贯东西的大河,河面碧波荡漾、波光粼粼,彻底将城区和边郊隔置开来,借着袅袅余晖,可以看清河对岸不远处蔓着草丛的草地上星星点点散落着几栋房子。
秦玉这才如梦初醒,原来,跨过大河,便是石玉的家了——不远处的那片世外桃源般的别墅区。
若是不经意从远处望,那片别墅区真的是漫不经心、若无其事,很难被人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走近的时候,你才会发现,这里的花花草草、枝枝蔓蔓、条条径径那都是精心修剪设计,用了一番心思的。它的外围有树木掩映着,仿佛穿了一件隐形的外衣将自己藏好起来,其间却是名木花草,曲径幽通,别有一番心思和趣味了。
石玉沿着弯弯绕绕的石板路,很快将车开到一栋别墅前,别墅大门紧闭,石玉按了按喇叭,门口很快跑过来一位年长些的男人,身形却是魁梧挺拔的,他利索地将门打开,点头问了句:“大小姐回来了!”便走到大门一侧。
石玉开着车回头对秦玉说了句:“我家门护于叔。”便径直进了家,向西边角落拐进,将车停靠在西南角空旷的平地上。
秦玉不免在心里惊诧,石玉家居然还有专门的门卫,自己这真是隔岸观花,如置云雾之中了。
秦玉下了车,不禁打量起这座小院,院落宽敞干净,四周花草竹木掩映,一栋青砖青瓦垒砌的传统式样楼房显得格外沉静而不张扬,院中间居然也挖出两方方形水塘来,东边塘子里一汪清水,其间几尾不知明目的鱼自由来回徜徉,西边塘子里则是堆放了林林种种奇形怪状的石头,其间由流水漫过奇石,将石头打湿来,那些生硬的石头也显得鲜活生动起来了。秦玉不禁想到清尘寺凸碧山庄老谭家架子上的摆放的奇形怪石来。
不由秦玉多想多看,石玉便招呼她进屋去,秦玉便跟随石玉绕过塘子,向门厅走去,绕过塘子的时候,秦玉才注意到,院落的西侧有一排整洁而雅致的偏房,并不抢眼的格子状的棕色外墙几乎让人忽略到它的存在,若不经意会让人误以为这就是别墅院落的外墙而已。
在秦玉随石玉进门厅的时候,只见别墅的大门再次被于叔打开了,随即,一辆红色的小型跑车徐徐开进院落里来,石玉并不在意,秦玉回转头的时候,正赶上那辆红色小跑停了下来,车门被打开了,秦玉下意识地一转身,便看到一个妖娆女子的身影出现在院落里,那身影好生熟悉,尤其那副深入人心的单薄相——秦玉不禁恍然大悟,那女子是柳烟?是柳烟没错的,那是独独柳烟身上才会有的单薄如利刃的凉薄之气!可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石玉的家里呢?秦玉不禁疑团暗生。这样的疑惑不免让她脚步迟疑,目光忍不住追随着看到柳烟的身影直进了院落西边的偏房里才罢休了。
秦玉随石玉穿过门厅进了正厅来,不禁被房内的家具摆设再次惊叹了:与房外的低调素净相比,房内则变得富丽堂皇起来了。家具全是古朴考究的传统样式,紧靠东墙一侧摆放着的是几近断代的长形条几,条几前摆放一八仙桌,桌两侧则是古式扶手把椅,条几上方的墙上悬挂一中堂,左右各一对联,西墙一侧也未有现代家居中的软座沙发,而是三个比八仙桌略矮些的小方桌,其间配四个木凳,因为天色已暗,房中灯光一一开启,光线柔和,交相辉映,明丽却不耀眼,笼罩着古色古香的古式红木家具,桌椅板凳做工上眼一看便是极其考究,打磨精细,桌椅侧面有手工雕刻的盘龙浮凤福寿安康等字样,各个物件摆放错落有致而不拥挤冗繁,高贵奇特却不咄咄逼人,不禁让人扼腕惊叹。
秦玉虽然出身寒微,上好的物件也并非没有见识过的,然而目睹了石玉家的这一桌一椅,一字一画,不禁在心里惊叹,世之罕物少有,尽在于此了吧!
石玉见房中无人,大声喊了声:“高姨!”
只见一位身着浅咖制服的中年阿姨从后厅里走了出来,看到石玉便堆着笑问到:“小姐回来啦!”
石玉并无回应,径直问到:“我爸呢?”
“先生他出去了,说晚点回来,他说你们回来就先吃饭,不必等他。”高姨边说边引着石玉、秦玉二人向后面的餐厅走去。
进了后方餐厅,四面墙壁的灯光将房内照得灯火通明,眼前瞬间明亮了许多。房中一扇磨砂玻璃门将厨房和餐厅隔将开来,餐厅的墙面上浮着几幅树木、流水、山色等自然景色的大壁画,墙角落的茶几桌椅简单搁置,整个人仿佛有了置身于山野半坡的身临其境之感了,一时间竟也有说不出的酣畅来。
明明两人用餐,中间竟摆放了偌大的圆形餐桌来,白色餐布铺盖,其上有旋转玻璃桌面。秦玉再看,其上已经林林种种摆放了十几个菜碟了:鄱阳湖的闸蟹、醉湖仙的大虾、纯种的山鸡、草原的羊脑、南方的鲜笋、北方的熏鱼等等,从山珍到海味一应俱全,一样不缺,秦玉看着傻了眼,迟疑说到:“石玉,这太破费了吧!”
那高姨虽说是个保姆,然而在这样的人家做保姆,日子久了,见识多了,竟也在心底里生出几分优越感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