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和尚?”
嵇峰弄倒神像,也怕雷泰兴赶来寻衅,和宋明聪等急向山下奔去。宋明聪忽觉后腰一动,伸手一摸,笛子已然不见,大骇之下,“咦”的一声惊呼。嵇峰等停步询问。宋明聪又惊又怒,骂道:“操他奶奶,这姓雷的像鬼一样,把笛子偷去啦。”四人明明瞧见雷泰兴和苏亦川从殿里奔出,相距甚远,怎么转眼之间便能赶上来抢回笛子,身法之快,令人不寒而栗。佟奔道:“老二,别骂啦,要是他不拿笛子,给你背上一掌,你还有命吗?”宋明聪心想雷泰兴确是手下留情,也就不言语了。
四人商量着到广陵山庄去找郭珈允,给张鲲旭、张鹏旭报仇。白浩辰一定不肯同去,三人不便勉强,到了孟津就此分手。白浩辰回到洛阳隐居,闭门弹琵琶,再不出山,终于得享天年。
苏亦川听雷泰兴问他出家原因,叹了一口气,说道:“雷哥,我对你不住,你肯原谅我吗?”雷泰兴道:“咱们是好兄弟,别说你没什么对我不起,就是有,那也是无心之过,我怎会介意?”苏亦川道:“不是无心之故,乃是有意的忘恩负义。”雷泰兴微微一笑,道:“你舍命救我,非止一次,若说对我无义,有谁能信?”月光下见他身披袈裟,面目毁伤,又怎是昔日那个英俊少年,不由得一阵心酸,说道:“亦川,咱们是生死骨肉的交情。便有天大的难事,我也一力为你担当,为何如此心灰意懒?”
苏亦川自从父母被害,流落江湖,以往合胜帮众兄弟间虽然交情都好,但从没人如此真如亲哥哥般对他说话,不觉动情,但转念一想,我既已出家,一切情丝俗缘都要斩断,于是硬起心肠,冷冷的道:“雷哥,你请回去吧。以后咱们不一定有再见之日。贫僧法名空色。”说罢突然转身进寺。
雷泰兴呆了半晌,看他神情,知道再劝也是无用,虽然掌毙强敌,得报深仇,然见苏亦川如此,甚是郁郁,不由得长叹一声,悄回孟津。
苏亦川回入寺中,只见满殿佛像碎片,四具尸体横卧就地。他跪在残破的佛像之前,深切忏悔,忽听得轻轻的当啷一响,抬起头来,自己那支笛子竟便在面前闪闪生光。他吃了一惊,回过头来,只见张晶珠站在身后。这时她穿了女装,灯光下越显妩媚,只是满脸幽怨。苏亦川合十打了一躬,并不作声。张晶珠见他如此狠心,欲言又止,再也忍不住,坐在地下掩面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