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题,不由得好生为难,说道:“话是不错,可是灾民这么多,有什么法子呢?”郎琪道:“要是我有法子,干嘛要来问你?”沈会会道:“赶明儿我对帮主说,不做军师了,免得你老是跟我为难。”郎琪急道:“我几时跟你为难啊?我话说错了,是不是?我不说话就是。”说罢嘟起了嘴,一声不吭。沈会会道:“妹妹,咱们现下是一家人啦,可不能再吵嘴。”郎琪不理。沈会会道:“是我错了,饶了我这次。你笑一笑吧。”郎琪把头转开,一张俏脸仍然板着。沈会会道:“啊,你不肯笑,原来是见了新夫君怕羞。”郎琪忍耐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举起马鞭笑道:“你再胡说八道,瞧我打不打你?”
王怡丹在二人之后,她怕赤狐马远赴南方,来回万里,奔得脱了力,这两日一直缓缓而行,眼见郎琪天真烂漫的和沈会会说笑,想起丈夫,更增愁思。
未牌时分,大伙到了招讨营,这是黄河沿岸的一个大镇,郊外灾民都逃到镇上来。王怡丹将身上所带黄金在银铺中换了银子,买了粮食散发。灾民蜂涌而来,不一会儿全部发完,受到救济的人连一成都不到。群雄出得镇去,许多灾民恋恋不舍的跟在后面,只盼能得到一点点粮食果腹。群雄心中不忍,可是哪里救济得这许多人?只得硬起心肠,上马驰走。
沿路灾民络绎不绝,拖儿带女,哭哭啼啼。群雄正行之间,忽然迎面一骑马急奔而来。山路狭窄,那骑马却横冲直撞,一下子将一个怀抱小孩的灾民妇人撞下路旁水中,马上乘者竟是毫不理会,自管策马疾驰而来。群雄俱各大怒。陈一帆首先蹿出,抢过去拉住骑者左脚一扯,将他拉下马来,劈面一拳,结结实实打在他面门之上。那人“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水、三只门牙。
那人是个军官,站起身来,破口大骂:“你们这批土匪流氓,老子有紧急公事在身,回来再跟你们算账。”上马欲行。顾腾在他右边一扯,又将他拉下马来,喝道:“什么紧急公事,偏叫你多等一会儿。”庄无漾道:“搜搜他身上,有什么东西。”
顾腾在他身上一抄,搜出一封公文,交了过去。
庄无漾见是封插上鸡毛、烧焦了角的文书,知是急报公文,是命驿站连日连夜递送的,封皮上写着“六百里加急呈天平将军骆”的字样,随手撕破火漆印,抽出公文。
那军官见撕开公文,大惊失色,高叫起来:“这是军中密件,你不怕杀头吗?”莹萍笑道:“要杀头也只杀你的。”
庄无漾见公文上署名的是运粮总兵官孙克通,禀告骆春昱,大军粮饷已运到兰封,因黄河泛滥,恐要稽延数日,方能到达云云。庄无漾把公文交给沈会会,道:“不相干,跟雷护法的事没什么关系。”沈会会一看,喜容满面,说道:“帮主,这真是送上门来的大宝贝。咱们相助郭庄主、救济黄河灾民,都着落在这件公文上。”跳下马来,走到那军官面前,将那公文撕得粉碎,笑道:“你去骆春昱那里,还是回兰封?失落了军文书,要杀头的吧?要命的话就自己逃吧。”那军官又惊又怒,说不出话来,想想此言确是实情,无可奈何,脱下身上军装往水里一抛,混在灾民群中走了。
庄无漾已明白沈会会之意,说道:“劫粮救灾,确是一举两得,只是大军粮饷必有重兵护送,咱们人少,如何干这大事,愿闻妙计。”沈会会在他耳旁轻轻说了几句,庄无漾大喜,说道:“好,就这么办。”当下分拨人手。各人接了号令,自去乔装改扮,散布谣言。
次日上午,兰封城内突然涌进了数万灾民,混乱不堪。县令王翰林见情势有异,叫捕快抓了几名灾民来问话,都说今日发放赈济钱粮,因此赶来领取。王翰林忙下令关闭城门。此事十传百,百传千,四乡灾民大集,城内城外黑压压一片,万人耸动。王翰林差人传谕并无此事,灾民哪里肯信?
王翰林见灾民愈聚愈多,心中着慌,亲到东城石佛寺去拜见驻扎在寺中的总兵孙克通,请他调兵在城内维稳。孙克通道:“小将奉天平将军将令,克日运送粮饷南下,只要稍有失闪,就是杀头的罪名。不是小将不肯帮忙,实在军务重大,请王大人原谅。”王翰林再三恳求,孙克通只是不允。王翰林无奈,只得辞出,到得街上,只见灾民已在到处鼓噪。
天将入夜,忽然县衙、监狱、和街上几家大商号同时起火。
王翰林忙督率衙役捕快救火,正乱间,一名公差气急败坏的奔来报道:“大……大人,不好了,西门给灾民打开了,成千成万的灾民涌进城来了。”王翰林只是叫苦,手足无措,忙叫:“备马。”带了衙役往西城察看,走不了半条街,道路已被灾民塞住,无法通行。
只听得灾民中有人叫道:“在东城石佛寺发粮发银子,大家到石佛寺去啊!”众灾民迎面蜂拥而来。王翰林大怒,喝道:“奸民散布谣言,给我抓来审问。”两名衙役应了,呛啷啷抖出铁链,往一名身裁瘦小、正在大嚷大叫的领头灾民头上套去。那人一把夺过铁链,反手挥出,登时打折一名衙役的脊骨,大叫:“咱们要吃饭啊,这又犯了哪条王法?你便要打人!”
王翰林见不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