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江总”两个字，秦绾迈出的步伐不自觉停住。

而后，“陆先生”的声音则让她心中的猜测彻底证实，“不用了，江总身体抱恙，今晚不准备喝酒。”

秦绾回过头，看向文质彬彬的男人。

果然是陆凡。

后者见到她，斯文眼镜下掠过一丝惊讶，但到底是江宴舟的助理，很快就又恢复镇静，刚说出去的话自然地改了口。

“哦，这位是《夜莺》项目的演员是吧？”

“还不——”

“对对对。”

周芬抢在郭副导前面道，“我们秦绾是准备试镜女五号的！”

郭副导闻言在心里吐了句国粹。

艹，明明谈好的是女八号，把他伺候好了才会替她争取女五，特么的，这周芬直接省了他这步跟投资方要女五。

居然跟他耍小心思。

陆凡扫了眼郭副导恨恨的表情，心念一转便明白了其中的弯绕。

他扶了扶镜框，朝几人笑笑，“既然如此，你们进去吧，正好让江总看看演员，也好衡量投资这个项目的必要性。”

“必要性”三个字，陆凡刻意放慢了语速。

郭副导一怔，隐约觉得对方在暗示什么。

按理说，江氏投资这个项目已经是八九不离十的事情，毕竟先前已经洽谈过多次，但现下江宴舟的助理又拿个女配的角色说事，仿佛江氏随时撤资的样子。

对方想表达的意思是……

到底是混得久了，郭副导思索了一会就明白过来。

对方的意思是，这个项目能不能搞，定哪个角，都是江氏说了算，哪怕是小小一个女五号，其他人也没有拿捏的资格。

不愧是江氏，真特么霸道。

但是你又没办法。

郭副导心里骂着娘，脸上赔着笑，“是是是，陆先生说的是，秦小姐，你们请进。”

周芬不懂商业，只知道她们可以进去了，乐呵呵地同陆凡道完谢后，就急忙拉起秦绾往包间走。

秦绾心里是有些纠结的。

刚才这出戏她看得明白，只要她进了门，看在江氏的面子上，女五号肯定是她的。

但这样，她势必要欠江宴舟的情。

她今天之所以同意来，是为了钱，她需要赚钱，赚很多钱，才能摆脱江宴舟。

可如果欠了江宴舟的人情，她什么时候才能跟他两清？

秦绾心有犹疑，可被周芬那体格子拽着，根本连后退的机会都没有。

就这么被连拖带拽地拉进了包房。

进到正厅，饭桌上的男男女女正谈笑风生，字里行间都是对主位上男人的恭维。

然而男人却没什么太大反应，俊美的脸庞始终挂着专属于他的温淡浅笑，一双修长的手随意把玩着桌上的空酒杯，漫不经心地做全场的王。

周芬扯着秦绾进来时，屋子里的人停下谈笑，纷纷看过来。

而坐在正中央的男人，也缓缓抬起眼眸，与秦绾的目光在半空汇合。

不知是不是错觉，男人那对平淡了一整晚的桃花眼，微不可察地泛起几许浅浅的涟漪，拿起酒杯，略带玩味地睨向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