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绾难得在江宴舟面前笑,眼角浅棕色的泪痣点缀了柔,垂垂欲落,勾人心魄。
“是么?”
江宴舟唇边的弧度却已经淡了下去,隽秀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唯有那对桃花眼,幽深得仿佛要把人吸进去。
片刻后,男人盯着秦绾,缓缓道,“既然这么有吸引力,你为什么总想逃离呢?绾绾。”
男人的嗓音压得低低的,在深夜里很是磁性,再加上那声“绾绾”,本应十分具有蛊惑力,可一旦触及到他的眼眸,所有旖旎尽数消失,只剩隐匿的危险。
回国两年,把江家野心勃勃的几位叔伯收拾的服服帖帖,把江氏集团推到一个无与伦比的辉煌时代,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如外表一般温润谦和的善类?
秦绾被男人的目光锁定着。
一如7岁的那年,小男孩头破血流地抓着奄奄一息的鸟儿来到她面前。
“绾绾,这只小鸟我给你抓到了。”
“绾绾,我从树上摔下来了,好疼。”
“绾绾,小鸟不听话,总想逃,我把它翅膀弄断了,这样它就逃不了了。”
小男孩眼里满是邀功,对于小鸟的死活漠不关心。
当初那只小鸟没能逃走。
14年后的今天,秦绾想要逃走。
天气预报没雨,外面却开始落下豆大的雨点,车子隔音好,只听到雨打车窗的闷响。
如同心绪的沉闷。
秦绾半垂下眼睫,“江宴舟。”
我不爱你。
后面几个字,泯灭于男人的指尖,江宴舟的手指按在秦绾的唇上,不知何起,男人的身体靠了上来,离她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
近在咫尺,秦绾几乎能感受到两人缠绕在一起的呼吸。
她本能地心悸起来,随后,在她的目光里,男人对她摇了摇头,低声道,“我不需要听这个。”
秦绾抿唇。
就在她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江宴舟的手从她的唇缓缓移到她的后颈,攥住。
“秦绾,别做无用的抵抗,结婚不是你决定,离婚,也不是。”
“江宴舟,”秦绾拧眉,无视他握住她后颈的手,“你别逼我。”
“逼你会怎样?”
“起诉。”
“要不要帮你请律师?”
“江宴舟。”
“我知道打离婚官司最好的律师。”
“江宴舟!”
“要不要再给你点证据,光凭今晚的舆论胜算不大。”
“江宴舟,你够了!就算我胜算不大,但对你有什么好处?让整个京州权贵都看看,你江宴舟的老婆对你如何厌倦,宁愿法庭上对峙都要跟你离婚?”
女人气得脸蛋铁青,冷美人有了生气,更显得漂亮动人。
她从未奢求过依靠一些花边新闻便能在对方手里取胜,那是江宴舟,商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江宴舟,拥有全京州最顶端的权势与金钱,别说区区她一个秦绾,就算一百个秦绾加起来也不要指望能赢他。
她之所以要这么说,只是要让对方看到她的决心。
江宴舟这样的人,地位尊崇,生来不凡,没有必要上赶着留住一个宁愿鱼死网破的女人。
否则,岂不是太掉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