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这种事不用通知我。”秦绾道。
虽然语调仍是静静的,但漂亮的眸子里却隐隐流转一抹不耐。
尤其是看到床边林佩慈落下的内裤时,眼神直接升级为厌恶。
江宴舟自是察觉到秦绾的目光,他垂眼低笑了下,没辩解什么。
只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朝后半倚到门框上,指尖轻轻碾了碾,似乎还残留着女人腰肢香软的温度。
“那通知谁?”他道。
“随便。”
“随便?”
“晏蓝,陆凡,”秦绾语气逐渐烦躁,“或者宋兰若。”
有钱人声色犬马见怪不怪,何况江宴舟这种有钱人,但有钱到这种地步,干什么也不能丢了格调。
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对于外面的女人,一次买断是最合适的。
但不是所有人都甘于买断。
碰上这种人,自然得用一些手段让其知难而退。
可是,秦绾对给江宴舟擦屁股这种事没有半点兴趣。
瞧见女人精致的脸蛋终于不再毫无波澜,而是浮现出愠色,江宴舟复又慢慢勾起了唇角,“你别误会,我跟宋兰若没有其他关系。”
“没有男女之外的其他关系?”秦绾轻嘲。
江宴舟闻言沉笑起来,一双眼睛宛如坠入星子的湖水,波光粼粼的。
本身就是典型的桃花眼,如此一笑,更是绰约迷人。
难怪那么多女人为他前仆后继。
只是白瞎了这副好面孔。
秦绾心中腹诽。
外人视他为清风霁月的高岭花,风度翩翩,矜贵高雅,可只有她知道,江宴舟是怎样的人。
秦绾不想跟他多待,抬腿往外走去。
却被男人一把拉住手腕。
“江宴——”
“你在吃醋?”
“吃什么醋。”
“宋兰若。”
“你有病。”
“你有药?”
“老鼠药要不要?”
江宴舟沉吟两秒,慢慢松开手,“还是不必了。”
秦绾轻蔑地瞅了男人一眼,刚准备继续往外走,谁成想,男人松了一大半的手又重新攥紧。
正当秦绾忍不住发飙的时候,男人却拧紧眉头,面上浮现难忍之色。
“突发恶疾了?”秦绾说风凉话。
“是啊,马上就不久人世,你要当寡妇了。”
秦绾轻嗤,“我会给你守寡?”
想得美。
“绾绾……”
男人突然打断她,声音低沉像是灌了铅,额头上隐隐有细密的汗珠冒出,仿佛在压抑着极大的痛苦。
秦绾却因这一声“绾绾”而微微顿了下。
好久远的称呼。
瞧着男人痛苦的样子,不似作假,秦绾犹豫片刻,终是暂且放下僵持,反手抓住男人的胳膊。
“你先坐下,我打120。”
说着,便准备扶男人到床边。
江宴舟却不动,在女人不解的注视下,咬着牙隐忍道,“去沙发。”
秦绾扫了眼有些凌乱的床,瞬间秒懂,忍不住翻个白眼。
“现在倒讲究起来了。”
林佩慈爬上床的时候怎么没这么讲究。
心中一万句吐槽,但还是扶着男人到客厅。
江宴舟刚坐到沙发上,秦绾就迅速抽回手,随后坐到沙发另一边。
那避之不及的样子,好像他身上有什么病毒似的。
江宴舟抿唇,看着女人给医院打电话。
“救护车20分钟到。”秦绾挂电话后说道。
“我是怕你讲究。”
秦绾,“什么?”
江宴舟双肘撑在腿上,与秦绾对视着,薄唇因为身体的缘故而微微发白,看起来很虚弱。
良久,他低弱地哺出话语,“那女人躺过的床,你肯定不愿意碰。”
“……”秦绾默。
名义上的丈夫跟别的女人幽会完,怕太太膈应,特意不到床上坐。
这世上还有比他江宴舟更贴心的丈夫么?
秦绾要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