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
这个偷窥的人,当然不是魁叔他们。
她走过拐角,来到了后院。
后院内。
谁家的毛毛虫咬——
苏毛毛双手捧着肚子,围着小亭子散步。
沈虫虫和杜咬咬俩人,正在小亭子里练习压腿。
姐妹三人说说笑笑,讨论着今天太阳真亮啊。
看了眼只有红霞的东方,苏南音没有理睬这几个心思龌龊,睁着眼说瞎话的东西,继续走向了后院客厅。
“妈。”
就在苏南音伸手推开客厅的房门时,背后传来了毛毛的声音。
她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只因她听到毛毛虫咬,一起说道:“恭喜你!”
毛毛虫咬为什么要恭喜她?
喜从何来!?
苏南音的眉梢眼角,微微突突了几下,淡淡地回答:“想死的,再吭一声。”
毛毛虫咬立即没动静了。
苏南音开门进屋,来到卧室内后,坐在床沿上愣了半晌。
才喃喃自语:“我这是生了几个什么玩意?竟然满门心思的,一起把老娘往人的怀里推。”
天亮了。
今天是大年初六!
昨晚到今天,都是近年来难得见到的好天气。
明晃晃的太阳,高高挂在十点钟的位置。
天空瓦蓝瓦蓝,还有朵朵的白云,随风缓缓的移动。
四九苏家的大门口。
魁叔正在带着沈从道等人,拿着扫把第三十八次的,清扫街道。
“魁叔,您老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喜事?”
苗含玉凑了过来,用明显阴柔却又讨好的声音,小心的询问:“我看您从今早,就满脸的欣慰。就像终于放下了很大的心事,始终盼望的某个好事,总算实现了那样。”
魁叔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哦,我真是这样?”
确定魁叔的心情,确实不错后,苗含玉徒增“我们是一伙人”的归属感,用力点头。
“今天距离苏南苏家消失,已经数十年。大小姐今天终于要在四九,重建苏家了。我这个生于苏家,长于苏家的老人,能不开心吗?”
魁叔说着,把扫把倚在肩膀上,拿出了香烟递给了苗含玉一颗。
苗含玉顿时受宠若惊——
沈从道也凑了过来,满脸的奴颜婢膝。
在无比残酷的现实打击下,尤其大年初一那天,沈从道和苗含玉俩人联手,把沈家主、苗家人痛扁一顿后;他们就更清晰的认识到,此生都是生为苏家的人,死为苏家的鬼了。
满肚子要好好表现,争取早点被苏家主正式认可的心思。
而他们要想得到苏家主的认可,首先得打动顶头上司,也是苏家的管家魁叔。
“魁叔,苏家主多年前嫁到岭南时,您就跟了过去。”
沈从道先帮魁叔点上烟后,才说:“这么多年了,您就始终没有对岭南沈家产生归属感?要不然,您也不会因苏家的今日重建,如此的老怀大慰啊。”
沈从道可是四九沈家的原核心。
对于分支岭南沈家的事,他比苗含玉知道的更多。
“不止是我,还有王超(苏家的副管家)他们几个。祖上往上推七八代,祖祖辈辈都在苏家的。”
魁叔抬头看着南方,轻声说:“放在明朝时候,我们这些人就是家生子。”
家生子——
在明朝时期,那就是某豪门的心腹家丁;他们的后代,也会成为主家的家丁;他们在主家的地位,甚至比主家的妾生子,都要重;关系有些类似于皇帝和太监,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无论大小姐嫁给谁,生下来的孩子姓什么。但在我们的骨子深处,我们始终坚持认为,我们只属于苏家。”
魁叔继续说:“其实早在多年前,苏南苏家随着老爷太太去世,彻底消失在苏南后。我们这些人,每次午夜梦回时,都希望大小姐能带领我们,重建苏家!今天,这个愿望终于要实现了。你们说,我能不开心吗?”
沈从道俩人恍然大悟。
魁叔看着他们,又说:“你们两个,也好好的考虑下。如果确定离开大小姐的保护后,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你们的立锥之地。那么你们,就收敛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把自己当做苏家人吧。”
沈从道俩人面面相觑半晌——
一起苦笑:“魁叔,我们现在都是无所欲求的废人一个。只求能平安活下去,哪儿还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们说的实话。
魁叔点头时,就看到一辆车缓缓的从西边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