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贵妃一口银牙都要咬碎,可面上却还是要恭恭敬敬一脸讪笑的解释:“皇上,臣妾早上听闻曦妃妹妹宫里出事了,刚算完这个月各宫妃子的俸禄例银,就赶来看望看望曦妃,却没有想到竟然闹出了这样大的乌龙,还望皇上恕罪!”
从某种瞎编瞎说的角度来说,云清的确佩服高贵妃的这张嘴,方才那番话的意思不就是,本贵妃听说宫里新来的妃子出事儿了,想过来瞧瞧可奈何手头上的活计太多,这刚忙完赶过来就被你皇上无缘无故的一顿训斥!
真是苍天无眼!
与云清所想无差,不时,墨渊便让高贵妃起身了。
“既然曦妃妹妹身子无事,那臣妾便先行告退了。”说完,高贵妃便再行了一礼,紧接着就要离开。
只见高贵妃还未走出两步远,就听身后传来了一阵惊呼声。云清伸手指着不知何时趴到高贵妃华服上的一只形状怪异的青色小虫慌乱的开口道:“皇上,有虫子!这虫子生的好吓人,臣妾瞧着心中犯恶心!”
好生吓人的虫子?!曦妃的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般,一道雷直直的劈到高贵妃的身上,此刻她整个人彻底的僵在原地,身上的汗毛全部竖起,好不容易张开嘴却发现自己的声线早就变了样,“救命!阿翠!快把这食煞蛊给我拿走!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食煞蛊三字一出,云清的视线不自觉的朝着墨渊望去,却发现他也在蹙着眉头望向自己,云清心道或许墨渊没有想到陪伴在自己身边多年的这位贵妃,心肠竟如此的毒辣,竟要到害人性命的地步!
阿翠完全没想到事件会失控到这种程度,直接被吓得一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她拼命想要站起身子可腿脚一点力也用不上,只能带着惊慌失措的眼神拼命摇头。
一只小手上前轻而易举的朝着那缓慢蠕行的小虫子伸去,常青不费吹灰之力的将虫子拿下,塞进平日里云清逗蝈蝈的有机罐里,“贵妃娘娘,虫子已经被奴婢拿下来了。您不用担心。”
“拿下来了?”高贵妃声线颤抖的开口,她现在摸不清云清主仆二人说的那句话是真的,又有哪句话是假的,所以依旧僵持在原地,丝毫不敢动。
“食煞蛊?你方才说的可是食煞蛊?”
直到墨渊那凌冽又夹杂着愠怒的声音传来,高贵妃才像是大梦初醒一般,狠狠打了个寒噤,僵硬机械的转过身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回皇上,臣妾方才一时口不择言,还望皇上恕罪。”
“嗬”墨渊薄唇勾出一丝冷笑,他轻阖着眸子,一只大手抚着眉心,“自进殿来,贵妃都说了多少次恕罪了?若朕为贵妃定罪的话,不知你有几个脑袋够朕砍的?!”
说到最后一句,墨渊语气中的怒意极盛,可说出的话却极为平缓,带着十分阴骘,他指着跪在地上的高茹道:“为了自己恩宠不惜残害嫔妃,心狠手辣,果真是高御史的女儿。”
后宫前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早在当年高贵妃嫁给墨渊做侧妃时,便明白。
“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再也不敢了!臣妾只是受了这个贱人的蛊惑,才想要对曦妃妹妹下手!”高贵妃猩红的手指直指瑟缩在墙角的阿翠。
“阿翠在你身边侍奉多年,你是她的主子,下人做了这种事,当主子的自然也难逃其咎。”墨渊语气冷淡。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感情,“传旨下去,萃华宫阿翠残害后宫嫔妃未果,赐死,高贵妃蓄意纵容,即日起幽禁萃华宫,无朕手谕不得外出。”
阿翠听到自己的名字,神智终于稍微的清醒了一些,可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留存的最后一丝理智,也全然轰塌。死?她还没有活够,她不想死!想到这儿,阿翠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高贵妃蠕动着爬去。
“贵妃娘娘您救救奴婢,奴婢跟在您身边多年,对您忠心耿耿,求您救救奴婢啊!”阿翠死死拉着高贵妃的华服衣角,因惊恐而出的眼泪大颗大颗的砸在地上。
“贱婢!”高贵妃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阿翠,到底是这些年侍奉在自己身边,倒是多出了几分不该有的怜惜之情,可如今自己自身都难保,又如何救她?
一时间,内殿只剩低声呜咽的声音,福来见状正要带人将哭哭啼啼的阿翠待下去时,云清却突然开口说话了。
“皇上,阿翠有罪”云清端坐在榻上,“臣妾认为,死实在是太容易了。”
在宫里,死才是最好的解脱。
“哦?”听到云清的话,墨渊才撑开那双长眸,“曦妃觉得,该如何处置?”
“现下正是大雪,若是身上受了伤,天寒地冻的伤口定不易好,与其叫她一死百了,倒不如赏她二十板子,让她也尝尝皮开肉绽的个中滋味。”云清一脸风轻云淡的说完,她心中的气已出,也不想在快到新元的节骨眼上让自己背负上一条人命。
此时此景想来,墨渊当初说的话是对的,北疆是自己被尊为小姐,驰骋草原衣食无忧,是因为父侯身上背负的皇权,皇恩浩荡。如今自己被尊为曦妃,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随意将下人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