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东升正认真听着高医生有一句没一句关于加护病房的回答，对方似乎不愿多说，只是碍于之前的“礼物”才没有直接拒绝。

“好了，你们自己过去吧，不清楚就问谢安然。”

回到1号护士工作站，高医生嘱咐后就转向医生办公室，留下羽东升和一路不声不响跟在后头的谢安然。

一直确认听到过道里传来关门声，羽东升才迈步继续前行，加护病房在工作站的正背后的通道上。

很快，他就经过了之前断去莉莉一臂的负数病房，这样的病房一共有2间，都是8人大房。

此刻大门敞开，在光线照射下，里边左右对称的病床纷纷垂落着厚重的帘布，看上去死气沉沉，像是并排吊死的巨大尸体。

“等等。”谢安然在羽东升即将经过写着（-1-8床）房门口时开口喊停，她现在已经被拉下了水，如果羽东升就这么死了，她也没把握一个人完好的干完对加护病房的工作。

“我们先去配药室拿点器具。”谢安然说完转身，不想让羽东升看到她眼中的憎恨。

“器具……”羽东升重复对方的说辞。

10分钟后，羽东升在配药室门口接过谢安然递过来的器具：一个签字板，一根圆珠笔，而对方看上去什么都没拿，但胸膛明显比之前要饱满不少。

“谢谢。”羽东升对此故作不知，他感兴趣的是这两个简单的东西为什么被称作器械。

“加护病房的病人比较特殊，有的状态不太稳定，我们需要有能证明医院身份的东西才能避免引起病人的骚扰。”谢安然主动解释着，但却并不说明签字板和圆珠笔的其他作用，只是告诉羽东升有事情就自上边记录。

“别迟到了，我们走吧。”她催促着羽东升并快速锁上了配药室。

看着她将钥匙郑重的放进兜里，羽东升猜测这个应该才是最重要的器具。

并肩而行的两人很快来到加护病房所在的逼仄通道中，他们只能改为前后行走，谢安然主动在前。

“我们先去登记一下。”谢安然说着来到当先第一间房门处，这是一扇和茶水间内小门一样的红色实木门，开门的是一个耄耋老人，佝偻着腰，驼着背。

他开门的方式很奇怪，像是在扒拉一个易碎品，一丝丝的拉开一条缝隙，直到他那昏黄的眼珠看清来人。

“钟老，我们来负责今晚巡查记录的。”谢安然主动凑近一些方便对方打量。

“钟老好。”迎着对方的视线，羽东升也上前打了个招呼，鼻子里立即闻到一股独属于老人的腐朽酸败的气味。

钟老眨了眨眼，缓缓关上了门，接着门底下被有气无力的推出两张过塑卡片。

“走吧。”谢安然拿起一张卡片后别到胸口，向着通道内侧走去。

【卡片只能持有一张吗？】羽东升想着，跟了上去。

这个胸卡是个白板，不过边角处有医院全称的落款。

加护病房和普通病房一样，都是在墙的一侧分布，另一侧仍是风采墙，但这种拥挤的空间内，风采墙的存在有点画蛇添足的多预感，尤其是上头绘画的还是一些胡乱的涂鸦，看着像是疯子的乱描。

而且加护病房的门都是非常厚实的铁门，上头留有一个推拉式的小窗，看上去像是关押囚犯的多过安放病人的。

通道尽头是一张小木桌，两张铁质圆凳随意瘫倒在地，看那镀层下头的锈蚀情况，应该已经有很久没有人使用过了。

一路走过，羽东升能感到黑暗的病房内带着各种恶意和欲念的视线，这令他有些疲惫的精神状态立即振奋起来。

“要不要先休息下？”谢安然突然问道，同时挥手扫过病房解释，“加护病房都是双人间，一共才10间，全部巡查其实要不了多久。”

“不用。”羽东升说完停在一间门前，隔着窗口与室内的黑暗对视。

“别去看，有些病人精神不正常，对视会让他们感觉暴躁。”谢安然悄然拉开了和羽东升的距离。

她早就对羽东升产生了深深的忌惮，对方是第一次来这里工作无疑，但却一来就坑杀了颈子，而且还陪同高医生完好无损的完成了巡房，刚刚更是刻意拉她下水。

虽不清楚相比莉莉，为什么对方要先针对自己？但到这里工作的人本就没有良善之辈，她也没想过去揣度对方的心思，明哲保身就是。

她现在只担心一点，羽东升要是提前发现自己的布置，那最后双方独活下来的概率就被拉到五五了。

自从看清了谢安然，她的话甚至行为羽东升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就算她说的话是真的，但也难保对方用蒙太奇式的说话技巧。

所以他在工作中只会按自己的方法去行事，毕竟工作完成后就能按时回归，工作完成的好坏并不重要，这是他最大的底牌。

羽东升和黑暗的无声对峙持续了30分钟之久，此前谢安然已经与他拉开了不短的距离，此刻眼见时间已经耗掉了1/5的工作时间，就算明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