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一个昏迷的病人,颈子抽血的过程相当迅捷,羽东升和陈思雨母亲沟通的一会功夫里,他已抽够了三管血。
“怎么了?”他走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弯身将针筒放进推车里的金属盒。
但他弯下的瞬间,羽东升突然大步上前,将护士帽塞进了对方粗壮的后颈与大褂夹缝中。
房间里立即传出生肉被放入油锅里的嗤啦声,一阵焦香的糊味钻入羽东升鼻腔里。
“嘶!你找死!”骤然出现的疼痛使得颈子一声怒吼。
羽东升之前就已跟颈子打探过,输液工作里,最重要的其实是从病人体内抽出的血液。
果不其然,遭遇偷袭的颈子虽然惊怒,但却不敢让针筒里的血液遭受破损,只得一只手将针筒虚握在侧,另一手抓向羽东升——护士帽虽会造成持续伤害,但却无法致命。
羽东升对此早有准备,他不退反进,探手抓住帘子用力一扯,接着一个跳步,就将帘子罩住了颈子上身。
接着他右手高举下劈,消防斧发出凄厉的破空声,重重地斩在对方后颈。
“吼!啊!”利刃入体的痛苦瞬间盖过了灼烧感,颈子有点慌乱,徒手状态下,羽东升全不被他放在眼里,经过3次治疗,他的身体早已不存在常规的要害。
可对方持刃在手,就由不得他忽视了,而且对方的武器似乎对自己格外克制,硬化的肌肤骨骼完全没起到应有的防御力。
虽然他仍不觉得自己会被杀死,但受伤过重的话,他的同事可不会让他安然养伤。
羽东升一击命中后立即撤步,之前的工作中他一直在观察,颈子的身体素质已经不能用强壮去形容了——对方单手提起上百斤的呼吸机就跟拿一瓶矿泉水一样,由此可以想见对方的肉体强度。
就在颈子要揭开帘布时,突然周身传来铁箍般的巨力,那是一双粗壮的胳膊,竟勒得他隐隐作疼!
“区区一个陪护!”颈子从背后传来的两坨触感立即认出了束缚自己的是谁,就见他浑身一挣,竟将比他高出近一米的母亲合握的双手撑得松开!
但迎接他的是羽东升又一记迎头痛劈!
羽东升皱眉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手感,他感觉自己劈的不是肉,而是韧性十足的军用轮胎,如果不是看到被大片染红的帘布,他都要怀疑自己的攻击是否奏效。
又一次劈砍彻底激发了颈子的凶性,他不再拉扯帘布,探手抓住母亲束缚的粗壮手腕,然后猛然俯身前探,硬生生的把高大的母亲整个背起离地!
“吼!”两头野兽同时发出角力的怒吼声,羽东升只得在一旁调整姿态,这个角度他不好发力,胡乱劈砍对颈子来说可能连轻伤都算不上。
颈子背起母亲后直接大步冲向门口,只要冲出去,现在的危机就迎刃而解了——通道中有监控,他不担心两个护士袖手旁观。
颈子的行动令羽东升心道不好,对方的生命力和爆发力都出乎自己的预料,他没想到体型更占优的母亲在力量上竟远不是颈子的对手。
如果早知如此,他会选择更冒险的方式进行突袭,比如直接攻击颈子的眼睛,但没有那么多如果,所以他立即低喝,“掰他脖子!”
母亲闻声停下了试图将对方掰直的举动,伴随她改变发力的位置,连续被劈了两斧的颈子吃痛下更改了行进方向,奋力撞向墙壁棱角处。
“砰!”
沉闷的撞击声伴随着母亲压抑的痛哼,下一刻她重新聚起因疼痛散掉的力量继续掰扯颈子的伤处。
刚刚那记爆发下,最难过的还是颈子,此刻他再也抗拒不了来自伤口的巨力,力量一松,母亲重新落回了地面。
下一刻,羽东升凶狠的挥砍从颈子咽喉处斩入,就听噗的一声,接着像是触发了某个临界点,帘布突然被气体充盈着急速膨胀起来。
然后就见母亲一声痛呼后翻倒在地,帘布也冲天而起。
羽东升看着颈子那狰狞的伤口处喷涌着灼热的血红色蒸汽,母亲就是被那高温的血蒸汽烫伤的。
而颈子自己更是凄惨,皮肉在高温蒸汽下快速发暗蜕皮,粉嫩的肉芽呈现在真皮层下,接着再次被蒸汽烫伤变质,粉色快速向鲜红色变化……
“嗬嗬嗬!”颈子费力的用手遮挡咽喉的破口,可这一切都是徒劳,不一会,他庞大的身躯以跪姿颓然瘫倒。
看着蒸汽散去后汩汩流了一地的血液,羽东升看向恢复站立的母亲,“拖把在厕所?”
“不用,我把他啃食掉就行。”母亲咬牙切齿的说着,同时指了指里头的两张床,“你最好和他们说下。”
“不用,他们什么都不知道。”羽东升说着走到35床和36床之间,略微提高了声音,“你们说呢?”
回应他的是帘子的抖动。
“到死他都护着针筒,这也算是爱岗敬业了。”羽东升看着奇迹般没有损坏的三支针筒,它们始终被颈子另一只手虚握护持着。
“不,他只是不想面对愤怒的医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