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砰!”
颈子开门的方式是一脚直蹬,全无身为医护人员的自觉。
“吱!”门后传来的怪叫声令羽东升有些惊讶,颈子对此却是见怪不怪,似乎早料到藏在门后的觊觎视线。
“如果每扇门后都有这种,我之前去33-36床房间的路上……”羽东升回想起来有点后怕。
“输液了!”颈子踏进房间后嚷嚷着按亮了所有的灯源开关,同时粗暴的拍打了两下厕所门,“都回自己床位呆好!”
接着他掀开了最近床位的帘子,一名脸色蜡黄,约莫11、2岁的少女虚着眼躺在病床上,骚臭的尿味熏得羽东升皱了皱眉,颈子却似乎早有预料。
他凑到女孩面前,“1号床的病人,输液了,叫什么名字?”
“刘语嫣。”女孩虚弱的回应,眼睛似乎不适应突然亮起的灯光。
颈子却进一步按亮了床头上刺眼的夜灯,“这是你的液体,确认下。”说着从白布下抓起一个配液袋,在女孩眼前一晃而过。
“嗯……”女孩根本没看清,却不敢多说。
“哪只手?”颈子用眼神示意羽东升过来。
“医生叔叔,我可不可以不输液了……”女孩唯喏的说着,同时吃力的抬了抬手,“我好像没有多余的血了。”
闻言羽东升眉头皱的更深。
颈子却像是念诵标准话术的销售人员一样,瓮声瓮气的反问道,“不输液?那你家人花那么大代价送你来,你对得起他们?输液可是为了你好!而且对你们这些困难户,主任已经是格外开恩,让你们能够等量交换,你还犹豫个什么?”
面对颈子连珠炮似的问题,女孩光是听完就已显得有些吃力,她只得点点头说,“那就抽右手吧,医生叔叔你就不用换边了。”
颈子似乎早知结果,女孩话音刚落,他已从白布下掏出了冰冷的器具,那是一包采血器,兽用的。
“新人,我示范一次,后头的你来。”颈子看着羽东升,手上熟练的拆开了包装,赤手将针头和针筒组装,接着拿起酒精喷雾。
他先握住女孩的手腕翻看一圈,接着嫌弃的甩开,女孩手腕和手背上满是带着血渍的针眼,皮肤呈现微微肿起的青绿色。
颈子最后从女孩的手肘窝下针,胡乱的喷洒了酒精,也不用止血带,一手掐住手臂上端,一手就照着轻微鼓起的静脉扎了下去,粗壮有力的手指撑着活塞快速的抽取着血液。
针筒的容量是100毫升的大针筒,一袋配液袋是300毫升,所以颈子在抽满一管后粗暴的拔出了针筒,接着拿出新的针筒再次扎了进去。
旁观的羽东升看的背后微凉,女孩却像是没有痛觉般毫无反应,但羽东升看得真切,女孩手上的肌肉每逢针进针出就会绷紧。
羽东升的拳头也暗暗捏紧。
“好了,现在给您输液。”颈子将3管针筒小心翼翼的放进一个金属盒内,接着敷衍的在天轨输液架上挂起配液袋,将导管和女孩的留置针接口接驳,随后拉上帘子,推车走向下一床。
“新人,这个你来?”伴随嗤啦的帘子拉动声,一名瘦骨嶙峋的婴儿出现在视线中,面色青紫,旁边坐着一个面若死灰,双眼紧闭的老头。
“嗯?死了么。”颈子上去打开了夜灯,翻看了下婴孩的瞳孔和口鼻后,低声念叨。
听到颈子的话,老头浑身轻微的颤抖着,干瘦的脸庞上,太阳穴突突跳跃,可他却什么也没说。
“家属,医生跟你说的多久可以出院?”颈子问道。
老头不说话,颤巍巍的伸出2根手指。
“两天,你要不晚上的时候申请提前出院吧。”说完颈子就要拉上帘子,手臂却被老头枯树般的手掌搭上。“你想干嘛?”颈子感受着手臂皮肤传来的粗糙手感。
“我孙子……还能治吗?”老头睁开了浑浊的双眼,眼角粘着眼屎,看上去湿哒哒的,细看又像是泪水。
“我只负责输液,你问我也没用,我反正建议是提前出院。”颈子说着甩开对方走向下一床。
羽东升听到帘子里传来咔哒的关灯声——关上灯,他的孙子也许看上去就只是睡着了?
第三床帘子拉开没有人,但羽东升和颈子都清楚,对方应该是跑进厕所了,颈子没有停留,直接走向最后一床。
这时羽东升耳边传来“滴滴滴”的机械鸣叫声和粗重的喘息声。
颈子仍旧是粗暴的拉开帘子,但在他有进一步动作前,羽东升抢先一步挤进了床边,“组长,这个我来试试吧。”
“嗯,拿去。”颈子说着将兽用采血器、酒精喷雾和一袋配液袋丢到病床上。
“4号床的病人,叫什么名字?”羽东升学着组长询问。
灯光下,本来脸色苍白的瘦削小男孩在听到羽东升声音后突然脸色多了一丝红润。
他费力的扯下了鼻孔上的呼吸机管道,轻声说道,“护士哥哥,是你吗?”
“输液了,你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