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魏崇勋将事情处理完,送走了那些族老们,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下人们已经将宴会上的那些布置都收拾摆放整齐,整个侯府又回归了沉静。
“姨娘和小姐呢?”魏崇勋忙完一切,这才有空暇来找李安安母女两个。
“姨娘陪小姐在屋里睡觉呢。”彩珠小声回禀道。
今日她一直在宴会上帮忙打下手,没能照顾好小姐,知道小姐今天出的事后,她心疼又自责,她知道侯爷今日叫了族老们来商量着怎么惩罚那罪魁祸首,只是结果如何她也不知道,但是她有些怕侯爷,不敢问他,只得控制住自己的好奇。
听到李安安母女在里头睡觉,魏崇勋脚步放轻了许多,生怕吵醒了她们。
然而他刚掀开帷幔,却对上了李安安那双哭得红肿眼眸。
“侯爷。”李安安的声音不似平日里的软糯,有些沙哑,甚至还带了点鼻音,一看就是哭了许久。
“嗯。”魏崇勋轻轻应了一声,心中无比酸涩,更多的是深深的自责与内疚。
原以为侯府里是最安全的地方,却没想到就在家里,他们的宝贝女儿差一点就出事了。
他将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开,落在了她怀里睡着的女儿身上。
只见小家伙抿着张小嘴,小手紧抓着娘亲身上的衣角不放,小小身子蜷缩着,显然极度缺乏安全感。
想要知道那个伤害糖糖的孩子到底受到了惩罚没有,心里存着事情的她哪里睡得着,将糖糖哄睡着后,就躺在床上看着糖糖入了神。
这会见他忙完了,她忙从床上爬起来,小声询问道:“侯爷,事情处理的如何了?”
“已经处理妥当了,伤害糖糖之人已经接受应有的惩罚。”魏崇勋将外袍褪去,只穿着一件月白色的丝制里衣,等躺在了床上,这才低声回答了她的问题。
那魏镇南一家只以为他们被魏氏一族除名,已经是令他们难以接受的惩罚,却不知道这不过只是一个开始,未来的苦日子在等着他们。
只是除族哪里够,魏崇勋心想。
哪怕离了家族,他们身上也还有钱,日子虽然比不得如今,但是也比寻常的百姓要过得滋润,魏崇勋当然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
也许有人会觉得魏萧年纪还小,这样对待一个孩子是否太过了,应该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然而魏崇勋可不会这样认为,犯了错,年龄小不是可以推脱的理由,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不过这些魏崇勋当然不会去和李安安说,他的小姑娘温柔又善良,这些阴暗的事情,他当然不会让她知道,免得影响她的心情。
“你也累了一天,早些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魏崇勋柔声道。
“嗯。”知道他已经将那个伤害糖糖的孩子惩治了,为糖糖报了仇,李安安终于安心了。
对待其他人她可以善良,但那人伤害的是她的糖糖,是她拼了命才生下的宝贝,她如何能原谅。
桌上的蜡烛还在持续燃烧着,因为及时将灯芯剪去,所以烧得更明亮了几分,同时也将屋内照得更加清晰。
雕花精美的红木床上,熟睡着一家三口,男人躺在外侧,女人躺在里侧,仿佛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他们的孩子护在中间,替她挡住所有的危险。
然而这样一幅温馨的画面并没有持续多久,一道奶唧唧的哭声在两人的中间响起,将熟睡着的两人惊醒。
“怎么了?”李安安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有些担心的看向怀里的女儿。
只见小家伙的两颊通红,眼睛并没有睁开,小身子一抽一抽的低声呜咽着。
“好烫!”魏崇勋将手伸到糖糖的额头试探了一下温度,发现烫得吓人。
“本侯去请府医过来!”魏崇勋当下立马起身爬起来跑出去喊人请大夫,因为太过急切,他甚至连外衫都来不及穿。
“糖糖,娘的乖宝宝。”李安安见糖糖这幅样子,比自己生病还要觉得难受,差点都要哭出来了,但是一想到女儿还需要她照顾,忙稳住心神柔声哄着她。
一般的高门大户,府里都会有府医,在主人家生病时能尽快赶过来医治,平日里空闲时,也会替下人们看些简单的病症。
府医很快就赶了过来,李安安见状忙将糖糖交给他查看。
“小姐这是白日受了惊吓,这才发起了高烧。”府医诊治过后得出结论。
“那可怎么办。”李安安看着还哭泣不止的糖糖,心疼不已。
小孩子的抵抗力弱,普通的高热都有可能丢了性命,更何况糖糖是个早产儿,别看现在她养得白白胖胖的,但仍是比不得那些足月生的孩子强壮,所以李安安一直都是小心养着,从不给她吹风,但是没想到哪怕她在怎么小心谨慎,还是让糖糖生病了。
都怪那个孩子,小小年纪这般恶毒!
李安安在心里将那个叫魏萧儿男孩狠狠骂了好几遍。
府医抓了药让丫鬟煎好了盛上来,这小半碗汤药看着黑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