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听风院的李姑娘怀了侯爷的孩子。
一时间这个消息传遍了整个侯府,激起了千层浪花,对此大家私底下议论纷纷,欣喜有之,羡慕嫉妒的也有,高兴是因为自家侯爷一把年纪的人了,终于有了孩子,武宣侯府总算是后继有人了。也有人暗暗腹诽,觉得这李姑娘不过是个小地方来的乡下丫头,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这般好运的怀上了侯爷的子嗣,没瞧见原先对她不理不睬的侯爷一接到消息,就直奔李姑娘的院子,如今更是直接将人提为了姨娘,也算是侯府半个主子了。
比起那些人的态度,得到消息的梅香顿时气得狠狠摔了帕子,摔完了帕子还不够,又将梳妆台上的铜镜给摔烂了,嘴里恶狠狠地咒骂了着“贱人!”“怎地这般好命,也不把孩子给摔没了!”
骂完后梅香冷静下来,方才有些后怕起来。
“要是侯爷知道是我去找那小贱人的麻烦,害得她差点流产,侯爷来找我算账可怎么办。”原本梅香是不怕的,那听风苑里的两人能不能见到侯爷还两说呢,就是见着了又能如何,侯爷对夫人留下的人都极为优待,更何况她娘是夫人的奶娘,侯爷还能为了一个不得宠的女人责罚她不成。只是如今到底不同了,那贱人好命的怀了侯爷的孩子,如今直接被提为了姨娘,可见侯爷对这个孩子有多重视。
“只盼柳儿那两个丫头莫要乱说才好!”梅香心里想着,又觉得不放心,侯爷这般威严,只怕站在那两个丫头前面她们一害怕就什么都招了。
想到这梅香便去寻那两个丫环,想好好跟她们交代一番,可莫要把她给供出来了。
只是她到了下人房那里,却没瞧见人,就寻了旁的丫环问,这一问可要紧了,说人早在半个时辰前就被侯爷院中伺候的人叫去了,吓得梅香冷汗涔涔。
她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小跑着就去找她娘张嬷嬷求救。
她把事情和张嬷嬷一说,气得张嬷嬷抬起巴掌就要打上去,但还没有碰到人就又放了下来。
罢了罢了,到底是自己疼爱的小闺女,平日里也是当心肝肉疼的,哪里舍得下那个手。
儿女都是债,没办法她只好舔着老脸去侯爷跟前求求情了。
张嬷嬷自打上了年纪后,便开始在府中荣养,她身边还有个小丫环伺候,过得跟个老封君似的极为滋润,因她是已故侯夫人的奶娘,阖府上下谁对她不是尊敬有加。
张嬷嬷领着女儿梅香去了前院,刚跨进院门,就听见里头传来丫环的求饶声,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但也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进去,心里头却想着若是侯爷生气,那便搬出自家姑娘来,侯爷念着旧情怎么也不会责怪于她们。
她们刚进去,门口守着的小厮就瞧见了她们,心里头还嘀咕着侯爷刚叫人去寻她们,她们过来得倒是及时。
原来是彩珠见到了侯爷,见侯爷问起此事,就把事情的起因和经过都告诉了他,又将这一个多月来梅香所做的一切和她们主仆所遭受的克扣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魏崇勋听了面色一沉,当下就让人去寻了今日在场的那两个丫环过来问话。
那两个丫环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又见彩珠在一旁站着,自然知晓是因为何事将她们叫来,都不等魏崇勋问话,骇于他身上强大压迫感,直接就招了,哪里还想得起来梅香的叮嘱。
“老奴见过侯爷。”张嬷嬷从外头走了进来,对端坐在太师椅上的魏崇勋躬身行礼。
跟在她身后的梅香跟着她娘行完礼后,随即低下头,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丝毫没有了那嚣张跋扈之态。
“嬷嬷不必多礼。”魏崇勋神色如常,喜怒不形于色,说着他的目光扫过她身后的梅香,方才开口道:“想必嬷嬷来也是知晓事情的原委。”
被他看了一眼的梅香顿时觉得心头一紧,抓着张嬷嬷手的力道不由得加重了几分。
察觉到女儿情绪的不对,张嬷嬷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把她拉着同自己一起跪下:“还请侯爷恕罪,都是老奴教女无方,才酿成今日之祸。
张嬷嬷露出一脸的自责与懊悔:“都怪老奴不好,打夫人和两位小少爷出了事后便一直自责不已,想着当初那日怎地就没有陪在夫人身边,说不定就不会遇着那伙歹人,夫人她们也就不会出事。这么多年来心里老是放不下夫人和少爷,也没有心思管教香儿,才让她这般不知尊卑,没有礼数。还好李姨娘和她腹中的胎儿没事,不然老奴日后到了九泉之下见了夫人和少爷们可怎么交代。”
一句话左一个夫人右一个夫人的,话里话外都离不开侯府已故的侯夫人和两个小公子,就是站在一旁的魏青听着都忍不住蹙眉,觉得这个张嬷嬷哪壶不提开哪壶,侯爷待她不薄,怎地这样子往人伤口上撒盐。
果然听见了张嬷嬷的话,魏崇勋眼里的眸光暗淡了些许,他静静地靠坐在那里,闭着眼睛,长而浓密的睫毛安安静静地趴在那里,留下一片阴影。
他的思绪飘远,好似回到了从前,那会儿他所支持的好兄弟六皇子登基,他身为皇帝最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