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睡着，随着雨一滴滴落下，那刺骨的冷，从他的手指传向身体，手指微微一动。

他的身子不断颤抖着，不停呢喃着，“不要！不要！岁岁不要！”，随后，将身子蜷缩在一团。

双手肆意挥舞着，一副畏惧的模样。

梦中，江岁岁一幅男子打扮，手中拿着长剑，指到他的脖颈处，“还行不行？起来和我打！没用的东西，都赢不了我，你怎么配当季爷爷的孙子？”

季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未着外衣，掀开衣服一角，里面也没穿软甲，看着自己手中的剑，试着站起身，可是他的腿使不上劲，胸口很痛，可是怎么也看不见伤口，只能扶着地，将力量放在剑上，挣扎着站起身。

看着对面的江岁岁那张脸，她的那双眼睛看着他，将他视为仇人一般…

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拼命揉一揉眼睛，再次睁开发现一切都没有改变，那个江岁岁依旧看着他，她的呼吸声随着她等待的时间，而愈来愈重，忍耐仿佛已经到了极限。

再次对上了女子那双眼睛，她的眼睛很大，黑色瞳仁占据了整个眼球，根本没有眼白，季寒甚至能从她的眼睛里看着自己颓废懦弱的模样，那双眼睛总有魔力，吸引着他按照她的指示做。

耳边一直回荡着声音：拿起剑，跟我打！杀了我！杀了我！

他晃了晃头，想把声音甩出自己的脑海，却再次被那个声音吸引过去，再次弯下身子，手向着剑伸去…

一个声音在他心中响起：她是江岁岁吗？

季寒猛然抬起头，看着那个与平时完全不同的女子，失去了往日里所有的古灵精怪，那双眼睛根本不是人该有的，指向她，怒喊，“你根本不是江岁岁”眼眶微红，走向对面的女子，狠狠摇晃着她的胳膊，“你把岁岁藏哪里去了？你说啊！”

那女子幽幽开口，“江岁岁？呵！我就是江岁岁，你有本事杀了我啊！”

“你说谎！你根本不是她，你不是！”说完了，季寒松开了江岁岁的胳膊，蹲下身子，低头抱着脑袋痛哭。

但是那个女子丝毫不给他时间，拿着他的手，递给他剑，将剑尖部朝着她自己，怒吼,“杀了我啊！杀了我，你的江岁岁就回来的！”

听了她的话，男子咬紧牙关，发狠地捏住剑柄，卯足了劲刺向自己…

但是怎么也次不下去，那剑也不受他的控制，跟着那女子的声音而运作。

抬起头，看着江岁岁的那张脸，看见了那双似人似鬼的眼睛，放开了手，想要丢掉那柄剑。

但是那女子似乎知道他的想法，紧紧握住他的手，微微用力，调整剑的方向，朝向她自己。

剑一寸一寸，穿过了她的胸膛，胸口的衣服很快被染成一片红色…

男子的眼睛瞪大，想抽回自己的手，却怎么也动不了，他怒吼着，“岁岁不要！不要！”大颗泪珠落下，眼睛布满血丝，红的叫人可怕。

他挣扎的睁开眼睛，迅速坐起来，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看着那燃烧的火焰。

是梦啊！只要岁岁没事就好！

胸部随着呼吸，一下一下的疼痛着，他捂着胸口，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尽可能地放慢。

明明刚才是梦，可是他的胸口为何如此疼痛？

视线下移，看到了一旁的剑，上面还有一片血渍——那是蛇血。

那么自己的梦魇和这胸痛，会是蛇毒导致的吗？那么她…

忽然想起什么，他晃悠着站起身，走向火堆的另一侧。

江笛儿此刻蜷缩成一团，呢喃着什么，情况和他方才一模一样，呼吸很沉重，眼角的泪水不断，看起来她的梦比他也好不了多少。

移动身子，靠近女子，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轻声喊着，“江小姐！江小姐？”

女子听了他的声音，非但没有转醒的迹象，反而更加难受，哭的更凶了…

这更验证了他的想法——那蛇毒果然有致人梦魇的症状，但是胸痛之症得等江笛儿醒来再商议。

他仔细瞧着女子的容貌，睫毛微微颤动，眼角有一滴清泪划过，呼吸也变得急促。

如若她没有欺负岁岁，也许他也没那么讨厌她吧，可惜…

他掐上江笛儿的人中，女子不停地挣扎，却没有一丝转醒的样子，边哭边说着，“求你别弄死他，留下他好不好？求你！不要！不要！求求你！”

他听了个大概，却猜不出是梦的内容。

想着怎样才能让她醒过来，拍脸掐人中都试过了，除非有药…

对了！药丸！

他此刻突然想起江岁岁朋友云韵给他的解毒丸，想起了云韵的那番话，回忆到了一个重点——药丸的功效未知。

他看了看洞穴外的雨，低头看了看怀中呢喃哭泣的女子，他或许只有这个办法了。

将女子轻轻放平，掏出怀中的药丸，走向了搭着女子外袍的木头，从外袍里拿出她的药丸。